李孔荣在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头疼欲裂,昨天的晚宴他被众人灌了不少酒,但让他更头疼的事情还在后面,他大早上就被一阵喊声吵醒,起来吩咐侍者准备早餐时,先于他起床的周应聪、钟前功正奇怪的看着他。
“我洗脸没洗干净?”看着周应聪直勾勾的目光,他不解的问。
“不是!”周应聪遗憾的摇头,他‘唰’的一声拉开外面的窗帘,“你看吧,我的大天才,现在全纽约的华人和一半的记者都在外面!”
“什么?!”李孔荣正在喝难喝的美国咖啡,窗帘一拉开,外面就是一阵掌声和更高昂的呼喊声。通过窗户,他看见了旅馆外街道上宛如集市般齐齐站满了人,黑压压一片阻塞了整条街道,他们鼓掌完就对着窗口的周应聪大力挥手,那些杂乱的喊声很快就统一:“李上校!李上校!李上校……”
华侨的热情昨天李孔荣就见识过了,可现在外面一眼望去最少有数千人,街道的拐角也全是人,他们忽然就出现在旅馆下面,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这到底是是怎么回事?”李孔荣极为惊讶,他怎么也想不通一晚上就聚集了这么多人。
“怎么回事?”钟前功窃笑,周应聪却苦笑,他语重心长的道:“我的李大上校、汉盛大哥,你老人家就真想不起来你昨天晚上都说了些什么吗?”
“昨天晚上?”李孔荣莫名其妙,“昨天晚上不是你演讲的吗?我、我就说了国军士兵极为英勇,日本士兵以死为解脱啊……”
“这是之前,之后你又说了些什么?”周应聪大力摇头,再在追问。
“之后?”李孔荣拍了一下头,他道:“之后不是大家给我敬酒,我不得不喝吗?你们知道我不能喝酒,也不帮我拦着,昨天晚上是谁抬我回来的?我衣服……”李孔荣此时才现自己穿的是一套旅馆提供的睡衣,“我衣服是谁帮我换的?”
“哈哈……”钟前功终于忍不住大笑,周应聪也由苦笑转为嬉笑,“反正不是我们帮你换的,你想想昨天晚上谁最亲近你吧,是人家帮你换的?”
“人家?!”李孔荣怪叫一句,他瞬间想起那个什么李霞卿来,昨天晚上她似乎和他说过不少话的,后来、后来……
“你就别想了,你还是先和同胞们打声招呼,让他们回去吧。你看这条街堵的,这都没人敢住了,旅馆老板马上要把我们赶出去。”周应聪拉开窗户,把李孔荣拉了过来。
“我……”李孔荣此时穿的睡衣,他一出现下面的喊声就停了停,人头接耳之后‘李上校’的喊声更大,人群前面还闪了一片镁光灯。他只好挥了挥手又退了下来。
“怎么来了这么多华侨?!”此时李孔荣才现下面绝不止几千人,上万那是肯定有的,整条大街都塞满了,他还看见了身着警察制服的nypd以及一排警车,正是他们的存在人群才没有涌入旅馆。
“你才知道啊!”周应聪叹了一句。“你昨天晚上喝多了就开始说话,什么装甲师啊、闪电战的,我还真没想到杜聿明是听了你的主意才组建装甲军。汉盛啊,到底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他叹罢又拿出两份报纸扔过来,“你看看吧,你昨天晚上到底说了些什么。”
报纸都是华文报纸,三份头版全是他的照片,上面的标题很长很吓人。‘中华第一智囊,十六万日寇因之丧命……’、‘不出世之军事奇才,指点编练世界第一强军……’、‘四十天即战败,法国6军实则不堪一击……’‘两千天日本投降,吾国之胜利即全世界之胜利……’、‘英吉利黯然谢幕,美利坚制霸全球……’
李孔荣越看额头的汗越多,正当他想在地上找条缝时,门外一阵推攘声,在两个白衣唐装华人的阻拦下,亨利·卢斯红着脸、歪着西装的从门缝里探出了头,他看到李孔荣就像得救,猛的大叫一声,“李……”
没想到门外还有人站岗,在李孔荣的招呼下,亨利·卢斯从唐装大汉在阻拦下进到了客厅,他擦着汗道:“李,你必须接受时代杂志的专访……,我们昨天说好要合作的……”
卢斯惦记着专访,李孔荣却着急换衣服出门看望华侨,利索的将昨晚带着酒味的海军大礼服穿上,李孔荣道:“是的,我们会好好合作,但我现在先要会见我的同胞。”
李孔荣说完就请卢斯在客厅稍坐,卢斯当然坐不住,他和李孔荣周应聪一起出门。出了旅馆,外面的人群如潮水般涌动,好在警察和洪门兄弟险险拦住。即便这样,也只有最前的华侨能看到自己,想到这亲切无比的同胞。李孔荣在钟前功的协助下破开人群,走向街边的一辆凯迪拉克轿车,他最终站到了轿车的车顶。
“我亲爱的同胞们、我多苦多难的同胞们、我的兄弟姐妹们: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我只想说:有你们、有千千万万和你们一样热爱祖国的国民,我们必将胜利!日本必将投降!台湾必将回归!!”
‘哗……’,人群看见李孔荣站在轿车上便安静了下来,他说的是国语,在场的华侨未必能完全听懂,但在一些能听懂人的‘翻译’下,人群迟钝了一会才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而他在所有人仅仅期盼将日寇赶出中国、收回东北的时候,却喊了一句‘台湾必将回归’,这句话想导火线一样彻底引燃了人们的热情,他们欢喜的跳跃起来、互相拥抱。
“请不要哀叹、更不要埋怨,我亲爱的同胞们,请你们谨记:这是一场伟大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