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剑抽出匕首在王艮的衣袍上擦去血迹,然后又慢悠悠的装回到小腿上绑着的匕首鞘内。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悠闲的端起茶盏,浅浅的细细品味着。
“大胆狂贼,你……你竟敢杀官,难不成真要造反?”也不知是被吓着了还是激动的原因,原先坐在县丞王艮身边的主簿李森哆嗦着站起来用手指着公孙剑喝问。
“老子一人带着十个手下守在城头对抗成百上千齐贼的时候都没皱一下眉头。杀一个勾结敌国**禁物的脏官算什么?莫非主簿大人也想追随县丞一起去?”公孙剑霸气的回应,看都没看李森一眼,只是专心的凝视着自己手中的茶盏。
此时大厅外冲进来十多个手持刀枪棍棒的家丁,将公孙剑团团围在中央。
为首一个青年男子一手拿刀一手指着公孙剑大声骂道:“好贼子,竟然敢在我陈家杀人,还敢劫我陈家货物,莫不是觉得我陈家好欺?”
公孙剑侧身打量了一下青年人,转过脸来看着愣在那里的陈念祖。
“够了,浩儿你把人都带下去。”公念祖怒斥着青年人。
“顺便把王县丞的尸身也抬走。”
“祖父……”青年人不甘心的看着陈念祖。
“去。”陈念祖双眉高挑怒目大声道,接着看向公孙剑,放缓了声音。
“呵呵,公大人果然是好手段。老夫佩服。只是这王县丞之死又该如何向朝廷交代呢?”
“关我屁事。”公孙剑没好气道:“回头让县令大人随便找个理由报给朝廷不就得了。”
“就不怕有人暗中告知朝廷真相?”
“哎呀,我说陈家主你烦不烦,这点屁事值得操心吗?还是谈谈我刚才的要求吧。”
陈念祖看了眼楚天阔和范海金,沉思了一下后说:“五万石食盐必须给吴国。如果大人以后还想在这临水县一起分这碗饭吃的话。码头和货栈船只也可以给你。但是那五万两白银,我几家希望能够拿回本钱。”
“多少?”
“两万两白银。”
“给你三万两,另外再给我准备五千石粮食。兄弟伙们来了总要有饭吃,那些可都是兵痞。”
“可以。”
公孙剑一脸笑容迈着六亲不认的方步走出了陈家大院,早已等候多时的齐石顾不得许多立马从躲藏的暗处迎了上来。
“大人,您没事吧?”
“废话,有事我还能活着走出来。”公孙剑没好气的瞥了一眼齐石,然后压低声音道:“老齐,骗得了一时,骗不了一世。咱们要加快动作。我怕拖久了会出事。之前派出去联络老马他们的那个兄弟回来了吗?”
“大人,这才多一会儿啊?一个多时辰五十里路,就是骑马也未必能够赶到。”齐石依旧是一副担心的样子看着公孙剑回答道。
公孙剑默默的点了点头,自己还是有些心虚啊!
主要计划本就不算周密,自己小瞧了古人的智慧以及那些地头蛇的能量。即便是现在他安全走出了陈家大院,可其实早已汗湿重衫。回过头来想想自己都感觉有些后怕,那陈家要是不顾一切的杀了自己,恐怕他都没地方喊冤去。好在自己还是利用公家嫡孙的身份震慑住了那些所谓世家的乡野耄老。否则现在恐怕已经又不知道失忆去哪里了。
稍微稳定了一下心神的公孙剑,摆了摆手道:“老齐,咱们现在虽然掌握了主动,可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才最为重要。四大家暂时答应了我的要求,这些话咱们回头再说。眼下当务之急就是把咱们的人集中起来,大人我要把后面的一些麻烦给清除掉。另外你去通知刘县令不要出门,我忙完了一些琐事后自会去找他商议下一步的计划。”
“是,属下明白了。”齐石郑重的点点头答应道。
话说公孙剑离开了陈家大院,可是留在大堂内的那些人却都鼓噪起来。尤其是楚家和沈家。
“老哥哥,那姓公的也太嚣张了,简直就没把咱们放在眼里。难道说咱们就任凭他敲诈吗?且不说这一次货物钱款的得失,只怕以后咱们所有的买卖都要受到他的挟制。”楚天阔忍不住的朝陈念祖开始埋怨道。而一旁的范海金也跟着帮腔。
“陈老哥,咱们几家这么多年来可都是以你陈家马首是瞻啊。可如今来了这么一个姓公的,就算是上京公相国家的嫡孙,可那又能怎么样。临水县可是咱们的地盘。方才陈老哥您就不应该答应那小子的非分要求。更不应该放他离去。何况咱们还不知道那小子究竟是不是上京城公家的人。”
陈念祖听着二人的话,不由得淡淡笑了笑,挥手示意让大厅内其他无关的人都退下去,好半晌才幽幽的说道:“二位贤弟,那人不会有假。这件事也怪老哥哥我,没有提前和你们说清楚。其实上个月我就得到我那在上京做吏部尚书的本家侄子的书信,言明了那姓公的要来。而且特意嘱咐我要好生在意此子,这也是咱们那位皇帝陛下的嘱托。可谁也没曾想到这个猢狲居然用个随从替代他去县衙任职,而自己却躲在暗处不出现。起先我也没太在意,毕竟那只是个二十刚出头的小崽子,就算本事再大还能在咱们这一亩三分地上翻了天。可今日一见此子有枭雄之态非比常人,堂堂一个县丞说杀就杀了,而且还是自己亲自动手,就算他身后有公家,难道就不怕牵连到自己家族?因此可见,此子做事不同寻常而非肆意妄为。他算清了咱们不敢拿他如何,毕竟他的手中可是攥着咱们把柄。就算咱们当场杀了他,也不怕他背后的势力闹上京城。可你们想过没有,那十几船的食盐,如果没了,咱们如何向吴国那边交代,而今后还怎么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