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思进又给老鸨子塞了千两银票,吩咐她好生服侍周统领。
这老鸨子虽说平时不接客,平时有富家公子开也会调戏一番,但始终都把持着一个界限,就是绝不与人媾和,可这周统领是何人?统领万人的大将军,在她这等勾栏女子来说就是天大的人物,这种人物能看得上自己已经是让她喜出望外,更何况还有大把的银子拿。
老鸨子媚眼如丝,轻轻在张思进耳边呵气,那神态还真有几分青涩女子所不具备的韵味,她柔声说道:“那小奴先去服侍大将军了,以后张公子若是也想……小奴也能服侍一番……”
张思进一笑,摆了摆手并未说话,随着老鸨子一起将周统领拖上顶层分别后,他径直走回他那间靠窗的房间内。
只见起先那三位作陪的姑娘皆是东倒西歪的躺在地上,公孙剑依然坐在窗边饮酒,看着城墙外的火光四溅,嘴角挂着莫名的笑意。
“公孙将军,你把她们怎么了?”
公孙剑转头,“无碍,只是敲晕了,让她们坐在一旁不好交谈,那些武职们还在饮酒?”
“有的人还在饮酒作乐,有的已经回房歇息了,他们都没有察觉外面的异样,我府上那几个武功高强的鹰犬也出船守着了。而且今夜还钓上来一条大鱼!当值的城墙守军统领也来了。”
公孙剑将杯中阳春一饮而尽,“真是天助我也!张兄,事情差不多也结束了,但小心为上,你也需要有个摆脱嫌疑的借口。”
“借口我已想好,当值统领与我们同在一层,过不多久就要天亮了,届时我假意醉倒在他门前。”
公孙剑点了点头,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腕,“那钟冠的府邸在何处?”
“就在城东,直接将道路堵上的那间大宅子就是,不知公孙将军想要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要了他的狗命。”
公孙剑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猛地刺在张思进的肩膀上,直接捅出了一个血洞,后者吃痛,但更多的还是讶异,莫非公孙将军是要杀人灭口!
“公孙将军,你……你这是做什么!”
公孙剑歉意道:“为了给你洗脱嫌疑,只能对不住了。”
说罢,张思进只觉得眼前一黑,顿时失去了知觉。
公孙剑长出口气,“张兄,宴请一事本就是蹊跷,而且中州军这次还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万万不能连累了你,你有伤口才能有更多的借口,日后若是功成,公孙某自当以伤谢罪!”
说罢,公孙剑从窗子上直接跳了下去,踩水四五次后便上了岸,消失在黑暗之中。
绵州将军府内,钟冠还在沉睡之中,忽然而来的巨响惊醒了他,他拔出从不离身的长脸,穿着睡袍就冲了出去,只见院中回廊之上有二三十名污血士卒正在飞奔而来。
“钟将军,大事不好了!”
钟冠眯起狭长眸子,他迎上前去仔细端详起这群甲士,“发生什么事了?”
“中州军率领大军奇袭入城,现在城门处完全失守,城门也已经大开,城外又奔进来不下两万人!将军,快逃吧!”
钟冠闻言大惊失色,他双手紧紧抓住面前这人,大声喝道:“长矛军呢!轻骑兵呢!组织反击!”
“前后涌入近八万人,长矛军众将士正在艰难抵挡,属下这几人是唯一杀出重围的士卒,突围时还有千人,此时不足三十人!轻骑兵更是在睡梦中就被屠杀干净,将军快撤吧!”
“他姥姥的!这群武将吃白饭的!怎么不组织反击!”
“武将们全都不在军中……”
钟冠一愣,身子一软瘫在地上,手中长剑也随手丢落。
完了,一切都完了。
“将军,快逃吧,现在群龙无首的长矛军根本就拦不住中州军。”
钟冠摇了摇头,“我去,我去组织反击!”
将士们急忙拦住,“将军,现在已经晚了,再过去也无济于事,别再耽误时间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钟冠潸然一笑,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城破了,自己只有死路一条。
他又从地上匆忙站起,雪白的亵衣变得浑浊起来,就像他此刻的眼神一般,他提起长剑推开众人,口中喃喃道:“我要去……我要去……我不能离开绵州,和他们拼了!”
说罢便跑了出去,剩下的人互相看了看,握紧手中兵刃跟着跑了出去,连主将都誓要与绵州共存亡,这些士卒又岂能苟且偷生。
刚跑出不远,钟冠眼前突然飞来一块瓦片,常年在军伍中摸爬滚打的钟冠少说也有七八品的实力,他侧过身子躲过锋利瓦片,抬头看去,一个全身穿着黑色夜行服的年轻人,正蹲在漆黑一片的房顶上正对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