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中很不愿意,但父命难为,史义还是硬着头皮,出了泰州城,去见徐达。
等到了徐达军寨之前,史义向守卫军寨的士卒禀明自己的来意,本以为,守寨士卒会对自己严格盘查一番,再放自己进去,结果令史义意想不到的是,这守寨士卒的小头目,连眼皮都没抬,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随口喊了个小兵,让给自己带路,便与同伴大呼小叫继续摇色子,就让自己进去了。
进了军寨的史义,更是吃惊,到处都是喝的烂醉如泥的士卒,即便是有几个清醒的,见了自己,也不搭理,根本没人问自己是干什么来了。
见到这一幕,史义是长长的松了口气,徐达竟然骄狂妄如斯,根本不把泰州守军放在眼里啊,若是今夜派出一队人马袭击徐达大营……想到这里,史义是欣喜不已,这是老天要让自己父子立这不是功勋啊,史义是越想,心头越激动,眼中已经浮现出将来张士诚大肆赏赐自己父子的场景。
不知不觉,史义便走到了徐达大营之前,待士卒禀报之后,史义便进了徐达军帐,进入军帐看到的一幕,更加让史义吃惊,大白天的,徐达竟然带着手下大将宴饮,一个个左拥右抱,军帐中间,还有不少歌姬,在哪里跳舞,场面是香艳至极。
见史义走了进来,徐达勉力睁开醉眼,嘴里含糊道:“你是何人,来我军帐,有何贵干?”
听了这话,史义留了个心眼儿,随意捏造了个名字,对徐达道:“小人名叫李文,是史彦忠史将军派来的使者,与元帅商议投降之事。”说罢,将史彦忠给徐达的书信递了上去。
闻言,徐达立刻来了精神,立刻撕开书信,看史彦忠说了些什么,看完,笑呵呵道:“嗯…….你家将军提的条件,倒也不算过分,我答应了,他打算什么时候来投降?”
听徐达接受了史彦忠的投降,史义立刻装出一副激动的模样,对徐达道:“将军打算明日便献出城池。”
“好好好,那我明日,便再设几十桌宴席,欢迎你家将军到来,你回去禀告你家将军吧!”
“既然如此,那小人这便告退,赶紧回去将这一好消息,禀告我家将军。”说罢,便躬身退出了徐达军帐。
这史义一出军帐,醉眼朦胧的徐达,立刻就恢复了往日模样,眼中精光四射,而军帐中的诸将,也一个个正襟危坐,将歌姬们请出了军帐。
待歌姬走后,徐达笑道:“若我所料不差,等这使者回去禀报,史彦忠今晚,必定袭营,诸位,快去做准备吧。”
徐达说完,坐在下首的郭英笑着道:“将军,这史彦忠今晚袭营,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因为刚才那使者,根本不是什么李文,而是史彦忠的儿子史义,我之前,曾见过他一面,对此人,印象深刻。”
“哦?如此说来,这史彦忠,是必定上当了,哈哈,郭英,你带着人在军营准备陷阱,然后派人去通知汤和、公孙亮祖、公孙剑他们,按计划行事,今晚,咱们便让这史彦忠有来无回。”
徐达说完,众将便信心满满的走了出去,泰州,是攻打张士诚必须打下来的一座坚城,若泰州攻破,接下来的事情,就容易多了。
比起徐达和郭英这些人,史义更加兴奋,马不停蹄奔向泰州,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自己的老爹史彦忠,让老爹赶紧做袭营准备,在史义眼中,就徐达这帮人的模样,根本用不着夜间,白天都能打的他丢盔弃甲,夜间袭营,一定会大获全胜。
回到泰州城的史义,连衣服也没来得及换,便去了史彦忠军帐,将在徐达军营的见闻,一五一十告诉了自己的父亲。
史彦忠听完,是开怀大笑:“如此村鄙,岂堪出任大将?今日,便是徐达丧命之时,史义,传令下去,今夜袭营,让将士做好准备,无比一一举拿下徐达。”
听了这话,史义立刻拱手应诺,大踏步走了出去,去为袭营卓准备。
一更天的时候,史彦忠率一万大军,趁着夜色,悄悄出了泰州城,直奔徐达军营而来。
快到徐达军营的时候,史彦忠派斥候悄悄靠近徐达军营查探消息,斥候回来后,禀报说徐达军中士卒正在酣睡,是鼾声如雷,没有丝毫防备,就连个巡营的人都没有。
闻言,史彦忠大喜,对儿子史义道:“你今日曾去徐达军帐,知道徐达军帐位置,一会儿袭营,不要管其他的,真奔徐达军帐,只要杀了徐达,就是大胜,知道吗?”
“父亲,孩儿明白!”史义是满脸兴奋,颤声对史彦忠道。
“好,开始进攻!”
很快,史彦忠带的一万人马,便杀进了徐达军寨,但进了军寨后,史彦忠傻眼了,军帐中睡的,根本不是什么将士,而是一个个稻草人,见到这一幕,史彦忠怒了,不是说鼾声如雷吗?人都没有,怎么个鼾声如雷法?
回头去找斥候,要问个清楚明白,史彦忠却发现,这斥候,早已不见了踪影,不用说,这斥候极有可能便是徐达派来的奸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