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承忙说道，“我保证……”</p>
韩莞截了他的话，“我不相信你的承诺。一跑七年，你的话能信吗？”</p>
谢明承退后坐在椅子上，垂目思索了一会儿，又抬眼看向韩莞，艰涩地说，“我发誓，我会对你和儿子好，你能带着他们回头吗？”</p>
韩莞说道“不能。谢明承，算我求你了，就放过我和孩子吧。让我们好好过活，相安无事。至于长辈说的福气，我是孩子的母亲，孩子还是你们谢家种，我若真的有福气，谢家也能通过孩子感应到。”</p>
说着，她站起身，郑重地给谢明承屈膝行了一个礼，“请谢世子高抬贵手，放我们母子一条生路。孩子们没有我，他们会难过。我没有孩子，会死的。”</p>
说完，韩莞就静静地看着谢明承，等他表态。</p>
若他再继续相逼，她只有带着孩子跑路。孩子，福气，从此消失在他眼前。</p>
谢明承目不转睛地看了韩莞一阵，见她眼睛红肿，目光坚毅，神色决然，嘴紧紧抿着。知道她是铁了心要分开，再把与她相依为命的孩子夺过来，她真的会死。</p>
他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说道，“好，我答应合离，孩子跟你生活。拿纸笔来。”</p>
罗汉床上的小几上就放了笔墨纸砚，印泥。</p>
韩莞走到小几前，把墨研好，再拿去谢明承旁边的几上。</p>
谢明承提笔写了半张纸：</p>
立书人谢明承，系金陵人士，现为虎卫营副统领。媒聘韩氏莞为妻，七载结缘，数年有隙。既以二心不同，难归一意，各还本道。犬子大虎、二虎，暂归娘子代劳。愿娘子相离之后，重梳蝉鬓，美扫娥眉，巧逞窈窕之姿。解怨释结，更莫相憎。五千赠银，便献柔仪。此后山水相逢，各自安好。</p>
某年某月某日，再签上他的大名，并按上指印。</p>
没写让韩莞另聘的话。</p>
韩莞拿过合离书，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个年代的律法还规定，合离男方需付女方三年的衣粮钱，一次性付清。他给了五千两银子的巨款，还是让韩莞有些意外。不是觉得他抠，而是觉得他就没长心。</p>
他有让孩子过好今后生活的意思，也有对她之前的亏欠吧。</p>
韩莞并不想要那笔银子，说道，“我现在不穷了，几笔生意，一年就能挣几千两银子。不需要你的钱。”</p>
谢明承说道，“我愿意给。置产也好，丢弃也罢，都随你。另外，每月我会再给两只虎五十两月银，直至他们年满十五。他们考功名娶媳妇的钱不需要你操心，都由我出。”</p>
韩莞不想再跟他墨迹这些事。他与她的夫妻关系掰扯开了，但他与两只虎的父子关系永远存在，他要给他们抚养银子、娶媳妇的聘礼，似乎也没有拒绝的道理。</p>
说道，“明天一早我就去府衙门分户。”</p>
有了合离书，只是第一步，还要去府衙分户籍。只有把户籍分了，才完完全全落定。</p>
谢明承苦笑了一下，“就那么迫不急待？即使我们分开了，因为两个孩子，我们也断不了交集。”</p>
韩莞说道，“我说话算数，你同孩子们交往我不反对。至于我和你，不会有太多交集。”</p>
又想着他都这么高姿态了，自己也得说两句体面话才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