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子”谭艺莉啊了一声，当场便要抓狂去揍那厮，那厮则淡定地朝前面瞅过一眼，压低声音道：“来人了”</p>
一下让谭艺莉赶紧装回了淑女，定睛却发现前面根本没人，而那厮则已经更上一层楼，幸灾乐祸笑着等在那里了。</p>
“……”谭秘书非常痛苦地发现，她很无奈，除了徒劳地咬牙切齿。</p>
受那厮鼓惑，谭艺莉这次擅自作了一回主张，没有事先请示百忙之中的领导，结果黄莲香很是稀奇地发现了某位不速之客的到来。</p>
“黄省长，恭喜了啊。”随秘书一起进到领导办公室后，乔锋一脸的灿烂笑容，四下瞅来瞅去，煞有介事地了头，“这地方不错”</p>
黄莲香皱起了眉头，盯着那厮，“怎么过来也不打声招呼？”又扫了谭艺莉一眼，微有怪罪之意。</p>
“我一向都不打招呼的，前面到门口时跟谭过了。”那厮轻松着，一边习惯性搬了张凳子，正当省长大大的办公桌对面大方坐下，大手一挥，“谭，你先出去吧，我和黄省长还有大事相商。”</p>
“黄省长，那我？”谭艺莉略有难堪地请示着。</p>
黄莲香微微头嗯了声：“你先出去吧。”谭艺莉应了一声后很快识趣出门关上。</p>
“中午都没到，你过来做什么？”黄莲香淡淡地扫了那厮一眼，埋头继续阅读一叠莫名其妙的资料。</p>
“找你一起吃饭啦。”乔锋笑着，一边盯着她那张憔悴不少的脸，直叹这常务副还真不是人做的，马上又心疼起来，“莲香，你这样干活可不行啊。比起上次真老了一，不好好调养可不容易恢复。不骗你的”十分正经。</p>
“是吗？无错。”黄莲香不自觉摸了一下脸，叹了一声：“没办法啊，现在这个位置就是个辛苦命。”</p>
“哼”乔锋不屑地道：“这省政府未必只有你一个常务副省长了？那么多个两位数的分管副省长又不是吃屎的，还有那么厅啊局啊也都不是摆设，你可是省政府非常重要的二号领导，仍然是管全局的，怎么老爱把自己定义为一个执行对象呢？下达领导指示就够了”</p>
黄莲香抬头白过一眼嗔道：“什么吃屎啊？难听死了，话注意一”至于这番变了一个形式的老生常谈，倒是再次敲醒了黄省长，她发现自己还真差重蹈覆辙，忙个没停也不得完了，确是当局者迷。而且也只有某人才敢如此直言不讳的公然指出省委领导的重大缺，不过他可不是那皇帝新装中的孩，比那孩要牛叉多了。</p>
乔锋呵呵两声，又起身俯过身子，一把拿走了黄莲香面前那叠乱七八糟的材料，很随意往旁边一丢，回身坐好，摇了摇头恨铁不成钢地道：“都烦成那样子，还硬撑着看，真是吃饱了撑着找罪受。像你现在的这个位置，工作没有最多，只有更多，没领导艺术，真会累死人的，我可不想看到你得一个为人民怎样怎样的光荣称号。”</p>
虽知那厮是好意，黄莲香却很是不爽他那趾高气扬的样子，她现在可是省政府的二号人物，此时却像孩一样被肆意教训着，实在气不过：“要你管”</p>
“哼，在家我就管得了你”那厮瞪着眼，牛气烘烘地道：“在外面也可以适当管你”</p>
“哼”黄莲香瞪着那厮呼呼不止，却是识趣的没多嘴，她知道一起来，下场没有最惨，只有更惨，这尊大神让人真的很无奈。</p>
“你还别不服气”乔锋继续嚣张地道：“我这次过来就是专门来教育你、指导你的，要不我上午来做什么？磨刀不误砍柴工，从现在起，你暂时别想任何工作了，统统丢下先，认真听讲”</p>
黄莲香干瞪眼，她想工作也工作不了。</p>
“唉”那厮摇摇头又语重心长地道：“做领导就得拿得起，放得下，不感兴趣的一律丢给别人做，并且学会睁只眼，闭只眼，选择性忽视。如此工作就可以减少绝大部分。懂了么？”</p>
黄莲香哭笑不得，“你这都什么逻辑？”</p>
“减负”那厮眉毛一甩振振有辞，“现在连中学都在整天假惺惺嚷着要减负，这可是大趋势啊。要知道，保持一个清醒的头脑，多动脑子少动手，认真把握全局，这比没头没尾去做没完没了的工作要强多了。你是省政府的二把手，下面能指挥的人多了去，不要怕把别人累着，只要不累着自己就行。像月月和影影两个，我就不怕她们累着，年轻嘛，累一没关系。做领导的，善识人善用人就够了，领导艺术就是指手画脚的艺术，懂了么？”</p>
“……”</p>
黄莲香非常痛苦地听那厮整整数落了半个时，连耳膜都快穿孔了，而某人来去万变不离其宗也就那几个意思，总之就是鼓惑她学会偷懒，学会当甩手掌柜，学会站得更高看得更远，等等，而这些黄莲香以前都不知道听那厮重复了多少遍。</p>
当然，此番正值她跨越一个高度迷惘中再重复一轮，倒未必没意义，还真让她好好反省了一下，自己这常务副做得确实有问题。她其实就是一个容易左耳进，右耳出的人物，要不也不用那厮如此苦口婆心的反复强调，某人只叹家员门的耳朵都是类似类型，习惯总是不容易改变，所以才有老生常谈的存在。</p>
“……懂了么？”某人已经不知第多少次如此结尾了。</p>
黄莲香茫然地了头，精神已是高度恍惚。</p>
“你懂个屁”乔锋忿忿不已，起身搬着椅子走到黄莲香的身后坐了下来，“哼，我刚才月球上有外星人，你也相信？你这脑袋到底都装些什么？也太不认真了”那厮趁机摸了一下领导的脑袋。</p>
黄莲香猛然醒悟过来，甚是恼羞成怒，回头气鼓鼓望着那厮，“你好罗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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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你和谭的觉悟一样高，她也是这样我的。”乔锋感慨着，一边很自然地在领导的背上按了起来，“莲香，忠言逆耳利于行啊，你要是不听话，我以后就天天来折磨你”</p>
“……”黄省长不想活了。</p>
乔大监督终于走了，顺便强行拐走了黄莲香和谭艺莉，不外乎让她们学会领导艺术的又一条真谛——想翘班就翘班，没个性可不行。当然，乔锋主要还是带她们出去放松的，顺便微服四处看看，这比老呆在枯燥无味的办公室里，无疑能够好好调剂一下，而效率都是调剂出来的</p>
主仆二人自然都戴上了大号墨镜，并没有搭乘省委四号车，也没有带保镖，有某位牛人和他的牛车在就够了，这等安保级别却是连中央领导都没资格，可惜那主仆二人并不明白自己的规格。</p>
坐在并不惹人注意的普通车上，黄莲香好多天以来终于呼吸到了自由空气，她发现天空好蓝，心情特别放松，这种临时做普通人的机会却是何等珍贵。而谭艺莉跟着她的主子这段时间也不好过，亦很放松的样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