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说实话,朱治文回到皇城这么久了,酒楼去了,梅园去了,又来了左恒这边,见过的人不少,偏偏就是没有去见最应该见面的人。
于情于理都是极其不应该的,但是朱治文并不在意,若不是老郑来这里找他说了这件事,说不定他还想要再玩几天,将这边熟悉的,想要见的人都见一面,最后再去见那个老爹。
左恒听到了郑拓的声音,招呼道:“郑拓,来来来,故人相见怎么不进来喝一杯呢?”
说起来,郑拓跟在皇帝身边办事的年月还要早在他之前,郑拓才算得上真正意义上的开国元勋。
当年玄陵还比较弱的时候,郑拓还是朱璋亲自请出来的,也没有被要求上阵杀敌,没有干什么大事,自始至终郑拓也就是干了一件事,保护皇帝的安危,保护皇子的安全。
听到了左恒的声音,郑拓却没有进入房间,他说道:“我就不进来了,这件事情紧迫着,下次有时间一定陪你喝!”
若是进入屋内,按照左恒以及朱治文的性子,天大的事情都不如喝酒,他所说的命令也就形同虚设了。
此刻郑拓不愿意进去,从另一种角度上,也就是在表达自己的态度,他希望朱治文能够立即动身,千万皇宫之中。
郑拓继续说道;“少爷,陛下说,你什么时候见他,他什么时候回寝宫,如果今天你都没去见他,他就一整天都在皇宫坐着等你。”
朱治文刚夹起一粒花生米,听了这话,皱眉不已,他忍不住骂骂咧咧了一句,说道:“真是没完没了了啊!”
说着将花生米塞入口中,筷子往桌子上重重一放,起身对着左恒抱拳说道:“左恒将军,花生米与酒很不错,下次有机会的话,一定再来好好把酒言欢!”
左恒撇撇嘴,嘲讽不已,“滚滚滚,文绉绉的,真是令人不舒服。”
若是不了解的人,一定会一位左恒就是个沙场上的大老粗,但是朱治文知晓,左恒年轻的时候那是个真正的文人,大多数文人都是半桶水哐当响,但是左恒则是那种满满一桶水,不愿意展露自己的人。
只要他不想要表现,就没有人能够看出左恒的文化底蕴之深。
朱治文没有在意,只是笑了笑,摆摆手说道:“走了。”
夜里的冷风嚣张,狂风呼啸着嗖嗖刮,吹得朱治文神清气爽,先前的酒劲烟消云散。
走出门外的朱治文,深呼了一口气,望着早就等候的老郑,眼神复杂,又叹了一口气,说道:“走吧,我们进宫。”
郑拓点点头,说道:“少爷请。”
朱治文还没有完全走到大殿之内,在大殿之外,远远便看到了那个熟悉的男人,此刻他端坐在九龙金漆宝座之上,不怒自威。
坐于高位之上,眼神不偏不倚,目光如炬,直视朱治文,明明是极少的高度差,却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错觉,那种感觉,朱治文极其不爽。
他心中暗自嘀咕道:“还真是当了一天的皇帝就上瘾呢,不占人气了都。”
在朱治文的眼中,这位坐在皇位之上的男人,与那些个装神弄鬼的山上之上,已经没有多少区别了。
都是不愿意轻易放下身段的人。
朱治文跨过门槛,快步走向前去,走进之后,跪地恭敬地说道:“儿臣拜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璋轻轻点点头,中气十足,缓缓说道:“起身吧,你我之间不需要如此。”
朱治文起身之后,拍了拍裤腿,立即转而成原本的模样,他有些心不在焉地说道:“怎么的,我的老父亲啊,出了啥事啊?”
朱璋没有在意对方的这个态度,依旧不苟言笑地说道:“回皇城这么久了,怎么朕若是不传唤你,你是不是就一直不来见朕了啊?”
朱治文嬉皮笑脸道:“怎么会啊,我是想咱老爹不是一直都身体倍棒的吗,将来见卖弄的机会多了去了,我担心什么啊,就先去见见那些见一面就少一面的老朋友了呗,不过你看,我这不是又来见你了嘛?”
朱璋冷笑一声,“你这个家伙,朕现在是真的觉得当初就不应该放任你到江湖上游历,什么都没有学好,但是把性子越来越娇生惯养起来了。”
朱治文不说话,或者说不想说话。
朱璋继续问道:“怎么,出了你四弟,其他几个兄弟就不想见见?”
朱治文回道:“有时间就去,这件事也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