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姑姑觉得特别别扭——哪就这么娇贵了？太医也说了，她身子一向结实康健，这胎也稳着呢。</p>
可惜没人听她的，连潮生都不站在她这边。</p>
潮生进宫去请安的时候，赶上皇帝这一天朝会散得早，也来了椒房殿。潮生正在皇后面前坐着，几个妯娌都在这里。外面一声传报皇帝来了，几个人都起身朝殿门口跪下。</p>
虽然是一家子，但是这位公公首先是皇帝。</p>
皇后也在殿门口相迎，皇帝笑着说：“皇后不用多礼。”帝后二人携手进殿，皇帝扫一眼儿媳妇们，说：“都起来吧——老四媳妇有身孕，以后就别跪了，自己多当心些。”</p>
以皇帝的风格，能和一个儿媳妇说这样的话，算是难得的恩典和体恤了。</p>
潮生当然毕恭毕敬感恩戴德的谢恩。</p>
皇后说：“这孩子知礼，刚才我也让她不要跪呢。”</p>
瞧瞧，这说话的艺术，既和领导保持一致，又显出了自己周到贤惠，还小小的夸了潮生一把。</p>
真是你好我好大家好。</p>
在这种场面上，皇后总是显得八面玲珑。</p>
皇帝来了，来请安的几人当然就告辞了，不在这儿碍眼当电灯泡。潮生从椒房殿出来，芳景就近前一步，搀扶着她。</p>
潮生也没说她过份小心。</p>
椒房殿前的台基得有十几米高，长长的一道石阶上下，看着真有些心惊。</p>
潮生走得很慢，寿王妃梁氏在身后说：“瞧弟妹这小心劲儿。”</p>
潮生站定脚，才回答：“二嫂要是赶着回去，就走前头吧。”</p>
梁氏却不赶了，就和潮生并排走。</p>
“弟妹真是好福气啊。”</p>
潮生低头一笑。</p>
多说多错。</p>
这会儿说什么，只怕都会让梁氏觉得她在耀武扬威。</p>
远远的，潮生看见十公主了。</p>
她只带着一个宫人，等在台基下方的一侧。</p>
“二嫂，四嫂。”十公主招呼她们。</p>
梁氏虽然是十公主的亲嫂子，可是两人的关系一直淡淡的。她现在等在这里，潮生也没把握她到底是等谁的。</p>
不过听人说起，十公主在议亲了。</p>
也差不多了，十公主的年纪放在一般人家也该嫁了。</p>
做公主虽然风光，可是毕竟亲娘不在了，只有一个亲哥哥，还不怎么靠得住。</p>
要是十公主是四皇子的亲妹妹，那以四皇子的性格，肯定会替妹妹好生打算筹划。偏偏寿王……他的心可没这么细。这时候要是有个周到体贴的好嫂子，那作用就大了。</p>
寒喧两句，看十公主的架式，是来等梁氏的。</p>
是有关她的终身大事吧？</p>
这种时候，再大方爽朗的姑娘，心里也没有底。驸马是什么样的，十公主在深宫中可不会知道，想打听消息，或是短什么东西，都只能找哥哥嫂子了。</p>
看梁氏的样子，倒也比过去显得周到耐心多了。</p>
她们姑嫂相携离去，潮生也迎面遇到了白荣。</p>
“白公公。”</p>
白荣礼数一丝不错：“诚王妃，我师傅让我来送送王妃。”</p>
“那有劳了，回头替我谢谢来公公。”</p>
来公公身在御前，就是后宫嫔妃，或是四皇子他们这些皇子王爷，对他都不敢怠慢。白荣又是他身边儿得力的小徒弟……让他来送，这面子可给得很大。</p>
瞅着前后都没有人，白荣说话也随意了些：“采珠听说王妃又有孕了，高兴得很。”</p>
“她最近可好？”潮生算了一下：“按她的岁数，明年能出宫么？”</p>
白荣顿了一下：“这个……还说不准。”</p>
“这次要是不抓着机会，那就只能再等三年了。”</p>
白荣轻声说：“徐美人身边的大宫女只有采珠和香露两人。香露比采珠还大了两岁。两人当然不能一下全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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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生明白这个意思。香露比采珠大，那么这次的机会，香露的机会比采珠要大。</p>
“还有件事儿……”白荣犹豫了一下。</p>
“什么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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