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没赶上在食堂吃饭,吴放歌酒喝鮑杰一起在校园外找了个小饭铺,点了两荤两素,鮑杰没穿军装,所有又一人打了四两白酒,也不说话,只是慢悠悠的吃喝。这一吃喝就耗了两个来小时,期间小饭铺里又进进出出了好几拨客人,多数也是学院的学院,有三朋四友咋咋呼呼吆五喝六的,也有寂寞男女嘤声细语说悄悄话的,吴放歌和鮑杰也都只是旁观,若是别人主动认出来了上前打招呼,也就点点头。最后酒菜皆尽,吴放歌说:“吃饭吧。”</p>
鮑杰点头说:“嗯,再点个汤,拌点儿咸菜丝儿。”</p>
于是叫了四碗饭来,点了一个鸡蛋粉丝汤,又一小碟咸菜丝。咸菜丝上面又滴几滴芝麻辣椒油。两人各要了一个大空碗,用汤泡了饭,呼噜呼噜的吃了,鮑杰又说:“我得去准备论文选题了。”</p>
吴放歌也说:“原本想去上自习,现在晚了,还是回宿舍看书吧。” 于是两人又慢悠悠的出了小饭铺,在校园了分了手,然后各自去忙各自的事。</p>
在这之后,两人成了朋友,常常外出小聚,可就是彼此都很少说话,鮑杰怎么想的,吴放歌并不知道,但是吴放歌仿佛是又回到了在部队的那些日子里,和疯子相处的时光,那时两人就常常默默地看着血一样的夕阳缓缓陷入地平线,用残留的光辉抵抗着夜的到来。</p>
吴放歌回到宿舍,却发现走廊上的长椅上呆呆地坐着邱千重,便觉得奇怪,因为这个人是绝少在走廊或者操场上出现的,又加上喝了一点酒,就上前挺大声音地问:“喂!回来了不进屋,在这儿干什么?”说着,还用手在他的背上重重的拍了一拍。</p>
邱千重面无表情的把食指放在嘴唇上嘘了一嘘,然后又指指宿舍的门,并不说话。</p>
吴放歌猜到了一两分,就说:“老余的那个“好朋友”又来了?嗨,那也不用在这儿干耗着啊,走!一块儿进去!”说着就要推门进去,却被邱千重一把抓的死死的,吴放歌的心一跳,压低声音坏笑着问:“不会是老余在干坏事吧……”刚才是没往这方面想,这一想还真好像隐隐的听到屋里传出了一点声音。</p>
邱千重用手指着门,吴放歌见那门上有个虫洞,原本是用漆封住了的,可是因为年久,油漆脱落,那个洞就又露出来了。</p>
带着恶作剧似的偷窥心理,吴放歌凑近那个洞。余峰的床铺正好对着门,只见他正弓着腰,把两条白生生的腿子扛在肩上,虽然还穿着衬衣,却没穿裤子,正在那儿“呼而嗨哟桃花开”扭着肥屁股玩的正欢。想来那女人此时正坐在他的书桌上。</p>
偷窥得逞,吴放歌坏笑道:“这也太高难度了,我都没胆子试。”</p>
邱千重这才说了第一句话:“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这里可是读书的地方啊。”</p>
吴放歌说:“你也二十七八的人了,别这么死板嘛,人嘛,谁没个欲望?”</p>
邱千重说:“他老婆挺漂亮的,家世也不错。”</p>
吴放歌叹道:“这就是人性,不同的人,人性也不同。行了,别坐着了,咱们出去走走,不然人家一会儿完了事,出门迎头就撞到我们两个,尴尬。”</p>
邱千重虽然少言寡语,却不是那种死板没心计的人,不然也就不会有机会来这里深造读书了,于是就站起身来和吴放歌一起下了楼。</p>
难得一晚上没看书,吴放歌和邱千重都觉得轻松无比,两人也没去别处,就在操场上四下乱转,走着走着,吴放歌忽然问:“老邱,你有女朋友了吗?不如你就在学校里找一个吧,身份地位啥的都合适。”</p>
邱千重摇头说:“找啥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上大学的钱也才还清呢,爸妈也老了,成家立业成家立业,我看立业得在前头才行啊,不然就算娶了媳妇生了娃,也是扯不清的口角是非哦。”</p>
吴放歌点头道:“是啊,常言道:贫贱夫妻百事哀啊。”</p>
邱千重长叹一声说:“其实我真羡慕你呀,年纪轻轻,荣誉有了,钱有了,仕途也一片光明。哪像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熬出头啊。”</p>
吴放歌说:“我知道你心气高,不愿意接受别人的施舍,可是大家同学一场,就是缘分,有什么需要你尽管开口吧。我也是苦孩子出身,只是运气比你稍微好了那么一点点而已。所以你千万不要客气。”</p>
邱千重笑了一下,并不答话。看来他还是委婉地拒绝了吴放歌的好意。其实象他这种人,看起来老实本分,其实是最最可怕的,他从不欠人的情,万不得已欠了,也是欠一分还一分,感恩之类的事在这种人身上是不会发生的,换句话说,这种人其实除了自己谁都不爱,也谁都不信。</p>
两人在操场上转了好大一阵子,实在是无聊了,吴放歌就说:“算了,咱们还是回去吧,我看老余那家伙的体格,也撑不了这么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