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景泰宫出来,沈傲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赵佶戴了绿帽子,这事儿是不是要去知会一下?想了想,终究还是决定遵懿旨行事,毕竟这是桩皇族丑闻,天知道到时候会牵涉出什么来。@本章节孤独手打.78xs.com@
沈傲信步出来,太后先叫他在外头等着。敬德被太后叫了进去。吩咐几句后,敬德追上沈傲,道:“沈大人,太后说了,你要后宫出入的记档,杂家去替你取来。”
领着沈傲到了宫城的一处角落,这里相井起金碧辉煌的殿宇,顿然显得黯然失色,只有一排小楼;敬德领着沈傲进入了一个屋子,里头是一进一出的小阁,外头是迎客的,有个太监正捏着笔在写些什么。里头还有个紧锁的里屋,那太监抬头见了敬德。立即诚惶诚恐地道:“敬公公来了。小人也不知道要出去迎接,小人真真该死。”
敬德在沈傲面前如沐春风。对这小太监却是另一副面孔,板着脸道:“起来吧,杂家是奉了懿旨来办事的,客套话就不说了,去,把这两个月出入宫禁的记档拿出来给沈大人看。
那小太监愕然地看了沈傲一眼,喉结滚动一下,艰难地道:“说……,沈大人,小人……”
沈傲摆摆袖子:“把记档拿来,敬公公不是说了吗?不要客套。”
那小太监立即撩起腰带里的一串钥匙”去开了里屋的门,从案上拿了一盏油灯小心翼翼地进去。足足用了一炷香功夫,才灰头土脸地出来,拿出两卷写满了密密麻麻小字的绢布出来,展开在案上让沈傲看。
沈傲坐下,抚案细看了一会,那些宫外的女眷来拜谒都直接掠过,只看男性,看过之后,抬起眼来问:“是不是所有出入的人都要记档?有没有例外?”
那小太监道:“只要走出入一定有记档的,绝不会错。”
沈傲站起来,脸色不由地有些难看了,这两个月并没有外臣入宫,反倒是皇子们都进来过几次,这就意味着……**。
沈傲不由苦笑,想不到进了一趟宫,竟是躺了这么一趟浑水,早知如此。打死他也不来了现在该怎么办?查是要查的,问题是从哪里着手?出入的十几个成年皇子。一定有一个是真凶。
敬德见他脸色难看,忍不住道:“沈大人……”……沈大人……”
沈大人恍然不觉,突然抬起眸,眼眸中杀机重重:“草!老子最恨这种混账。”
豪不理会敬德,便甩袖出去,敬德正一头集水,连忙追出去道:“沈大人,这是怎么了?太后那边守口如瓶。你也不肯说……”
沈傲止步,旋身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道:“你想听?只是听了之后可不要后悔,要死人的!”
敬德吓得面如土色,一些宫中的秘闻他也略知一些,却也知道这里头的规矩,连忙道:“不,不敢,沈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沈傲伫立在院墙之下,一双眼眸落在远处的琉璃瓦上慢吞吞地道:“明日以太后的名义在景泰宫设宴,所有的嫔妃、皇子都要到。[()]你回去和太后说这是我的意思。”
敬德咂舌不已,心里想,沈傲的口气真大,他的意思太后就要遵照着办?敬德正在恍惚的时候。沈傲已经抬腿走了,望着沈傲的背影敬德犹豫了一下,也不再追上去返回景泰宫里,太后那边仍是冷若冰霜的样子,便是随身伺候的几个宫娥也不敢进去触怒,敬德小心翼翼地在外头道:“太后娘娘……”
“进来吧。”
敬德小心翼翼地垮槛进去。垂着头将沈傲的吩咐说了;原以为太后正在大发雷霆的时候,免不得要讥讽沈傲几句,沈傲算什么东西,也敢支使太后?
谁知太后沉默了一下,道:“他真的只是说了这些?”
敬德道:“只说了这些,杂家见他恕气冲冲的样子。也不敢多问。”
太后叹了口气道:“他能生气,那也是一份忠心,所有人都为官家担心。唯独官家却是什么都不知道,真是可恨。”她顿了顿,继续道:“拿我的懿旨去,把皇子们都叫来,就说要办一个家宴,至于后宫的嫔妃该请的也请来,大家好好吃顿饭吧。对了,莫忘了请沈傲也一并来。”
敬德满头雾水,心里咦了一声,怎么太后这么听沈傲的话?立即应了一声。道:“奴才这就去办。”……………………………………………………………………………………,一大清早。还是在寅时三刻的功夫,步马街里还是晨雾腾腾”偶有几个卖炊饼的路过,叫了几句,也就走了。
能住在这里的,大多都是远支的王公贵族,坊间戏称这里是群猴街,便是说这里的侯爷最多,一栋连着一栋的大宅子,那金漆的匾额上都书写着默侯的字样。
靠着街中的是一座占地不小的府邸,这里头住的人显然要比邻居们显赫得多,是大宋货真价实的王府:可惜这王府虽是鹤立鸡群,却也有几分无奈,谁都知道,王爷的宅邸大多是在十里外的柳叶坊,赐了这么个宅第的,名为宗王,却总有些名不副实。
这时。长街的尽头传出一阵纷沓的声响,有人大吼:“一二三四……”
接着便是轰然的声音:“一二三四……”
清晨的鸟儿吓得立即骤然飞起,再不敢停留,这么大的响动”也惊动了各府的门房,他们猫着眼提着灯笼透着门缝往外看,便看到昏暗之中,一队队黑影慢跑而过。每隔一小段时间,便有中气十足的口令声,刺得人耳膜生痛。
这些门房平时或许人五人六,可是见了这些校尉禁军却是没一个开门大骂的,武备学堂的校尉惹不起,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在王府里头,许多阁楼都亮出灯来,一开始,也没人注意,后来这声音越来越大”竟有不走的意思。便有人怒气冲天了:“福安……,福安……”
赵枢跋着鞋出来,气得脸都白了,昨夜本就睡得晚,今日一大清早就被这么大的动静吵醒,不知是哪个不知死活的扰了他的清梦。
赵枢这么一叫,立即有个主事模样的人过来,低声道:“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