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自古以来都是以“家”为单位的,甚至于统计人口都是以“户”计数,有什么事都是先找户主,而作为户主也是可以决定家人的一切。
所以回来的路上秦磊就想好了,一定要将自己的户口迁出去,不能在受制于这老东西。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说而是闹上这么一出也很简单,那就是如果直接说老东西绝对不可能答应。
要知道秦磊可是他们村有名的壮劳力,平时在家里都是当牛马在使唤,所以就算秦磊愿意净身出户,老头子也不会愿意把自己家的一头耕地的牛白白的送出去的。
所以秦磊只有让对方知道自己不是牛,而是一个可能会咬人的狼,对方才会答应他的要求。
其实在农村分家挺普遍的,不过大多都是父母过世后,几个兄弟姐妹把父母留下的东西一分后自己出去单过。
然而像是秦磊这种儿子和父亲分家的却是极少,或者说这并不应该叫做分家,更应该叫做被逐出家门才对。
不过秦磊不管这些,他要的只不过是将自己的户籍单独迁出去而已,省的以后出了什么事会被这老东西拿捏。
老村长这边也是挺郁闷的,本来以为是两兄弟闹矛盾他可以在中间调停一下,没想到竟然把老秦家大小子不是亲生的这件事都给翻出来了。
事到如今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也知道不可能在让两个人住在一起了,于是乎干脆也就给秦磊把户口迁出去单独立户。
其实这事在农村挺好办的,关键是秦磊分出来住哪。
既然户口都牵出来了自然不能在住在老秦家,可村里也没有多余的空房,总不能将这小子领到自己家去吧?
于是乎老村长一合计干脆把他安排到知青住的地方借住一段时间。
这两年一直都有一些有关系的知青返城因此知青点这边住的地方比较宽松,安排一个人住在这倒是没啥问题。
“人都说三岁看老,可你小子都二十岁了我愣是没看出来竟然这么愣!”前面带路的老村长拿着他们村唯一的一台家用电器在前面带路,身后一手拎着一个铺盖一手拎着一袋大米的秦磊在后面跟着。
没错!秦磊拎着的就是大米。
别以为农村吃的就一定是粗粮,事实上这年头在农村都是种什么吃什么的,像是靠山村这边就盛产水稻,因此大家的口粮也就理所当然的是大米,你想要吃苞米面不是不可以,得自己专门扛着大米去县城换。
“单叔!我这二十年是怎么过来的你老应该也多少知道一点吧?如果我要是那老东西亲生的,也别亲生的,就算他拿我当他儿子,我给他养老送终也没毛病。
可你知道今天他要我干什么吗?他让我给他那亲儿子去顶罪!”
“唉!”听到秦磊这话老村长没有在多说什么。
其实在他的心里是挺能理解老秦头的,毕竟一个儿子是高中生将来可能考上大学的,而另一个儿子却只不过是一个泥腿子,如果让他在两个中间选一个,就算两个都是亲儿子他可能也会选择前者。
只不过人老成精的老村长这话却是不可能当着秦磊的面说。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知青的聚点。
知青广义上是指六八年开始到七八年这十年间自愿或被安排到农村支援学习的有知识青年,而像是靠山村这种小村子其实来到这的知青并不多,男女加一起才不到三十人,而且这些年陆续的有一些被招工返城和后来又分配过来的,现如今这个知青聚点一共也就只有十六个人!
知青们住的房子都是红砖房,由于靠山村附近有一个窑厂,所以砖瓦什么的不算缺,为了解决知青住房问题特地批了一批砖才盖了这么几间瓦房,算起来这些知青住的地方基本上比他们靠山村大多数老农住的房子都要好。
“刘队长!”老村长带着秦磊走进知青的小院后直接就开口喊了起来。
这算是农村的一种规矩,在农村没有敲门这一说,进院子喊上一嗓子,就算敲门了。
果然听到声音旁边一间小房之中一个戴眼镜的青年开门走了出来。
“呦!老村长你咋的来啦,有事啊!”这人秦磊有些印象,好像是叫刘援朝还是刘抗北的,是他们知青的队长,上海人,大男人说起话来嗲声嗲气的。
以前的秦磊有些看不上对方,事实上他对这些知青都没有啥好感,干活不行一个个却是傲的没边,不过也没有到仇视的地步,就是平日里不往这边走,见着面不怎么爱说话罢了!
“刘队长!是这样的,这小子家里出了点事,没地方住,现在正是农忙的时候今年恐怕是没啥时间了,想要盖新房至少也是明年的事情,我寻思着前两天不是有两个知青被调回去了吗?我寻思着能不能让他在你们这住一个冬天你看行吗!”
“住在这里倒是没什么的啊,但是他的口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