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风驰入山谷,到李昂前面勒停战马,然后将马背上捆着的吐蕃人推下马来。
慕容和顺还没有回来,李昂叫了一声:“李延!”
李延和慕容和顺一样,都是吐谷浑人,李昂这一叫,他立即上去提起那吐蕃人刑讯去了。
“外头情况怎么样?”华秋从树荫下走出来,将一个水囊扔给聂风。
聂风接过水囊,喝了几口水,用衣袖一抹脸上的汗水说道:“李兵曹,华队头,那苏毗公主派了大量人手进山来搜索,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搜索到这儿,咱们得转移才行。”
华秋拍了拍额头说道:“还真是阴魂不散啊,这苏毗公主听说长得还不错,他娘的……”
李昂轻咳了一声说道,“华队头,没事剥羊皮去!”
“呵!”华秋歪着头,饶有兴趣地盯着李昂说道,“你这么护着这位苏毗公主,莫非你们之间有奸情……”
“闭嘴!让你去剥羊皮听到没有?!”
华秋嘿嘿笑着,过去拿起木棍,在一只死岩羊身上反复捶打着,其他士兵也多在干这个,经过反复捶打之后,再把岩羊的头给割下来,从颈部慢慢地往后剥,最后把整张羊皮完好地剥下来。
这是个技术活,如果能完整地剥下羊皮,把羊脚等位置的洞用绳子绑好,吹上气就成了一个大气囊。
李昂见大家进展不错,转头对聂风说道:“你先布置警哨警戒,转移的事。到晚上看看慕容和顺他们能不能及时赶回来再说。”
“是,李兵曹。”
李延审完聂风带回来的吐蕃哨探。兴奋地过来向李昂禀报道:“李兵曹,您的离间计奏效了。吐蕃赞普正在对达延部进行清洗!李兵曹真是神了,这一招真奏效了!不过,山外的苏毗公主因为担心受到连累,加大了对咱们的搜寻力度……”
“什么?你说什么?”
李昂还没出声,吐蕃大论莽布支已经先跳起来,激动地大喊起来。李昂见了,吩咐李延把那个俘虏带过来,莽布支立即上去揪住那俘虏的衣服,用吐蕃话大声喝问着。那俘虏答了几句之后,莽布支更加激动,须子一颤一颤的,声音也越来越高……
最后,莽布支将那俘虏用力一推,转送向李昂冲过来,“李昂!我和你拼了……”
嗥!
一声狼嚎,小叮当凶悍地扑上去,低吼着。咧着森森的獠牙,便要撕咬……
“小叮当!”李昂及时叫了一声,小叮当才停住。
莽布支望着面前凶悍的巨狼,脑子终于清醒一些了。这些天。李昂也不捆绑他,甚至没有派人看守,莽布支曾几度想逃走。但始终没有成功。
在狼群的食物和李昂的俘虏之间,莽布支只能一次次无奈地选择做李昂的俘虏。
“大论别激动。别激动!这些天我李昂待你如何,你心里应该有数。这足以说明,咱们之间没有私仇,不是吗?您贵为吐蕃大论,又何必跟那些泼妇一样,动不动就一哭二闹三上吊呢?”
“你……”
李昂轻松地调侃着,气得莽布支一口老血哽在喉头,硬生生憋得脸色由红转白,颤抖地指着李昂竟说不出话来。
李昂将小叮当唤过去,轻抚着它的脑袋,对莽布支笑道:“大论冷静下来想一想,你们各为其主,这是国与国之间的战争,和私人恩怨没有一点关系。如果换了你是我,你会不会这么做呢?
这件事其实不能怪我,要怪只怪你那些政敌。没有他们落井下石,我的计谋根本不可能成功。从这一点来说,真正害死你的族人的是你们吐蕃的赞普和你的政敌。”
听了李昂这番话,莽布支有些颓然,跌坐在对面的松树下,浑身的力气仿佛一下子被抽光了一样。
客观来说,李昂的话并非没有道理,他的离间计虽然颇为巧妙,但如果没有自己的政敌推波助澜,自己的族人不可能遭到清洗。
但为什么,自己对李昂还是这么憎恨呢?
李昂面对莽布支喷火似的目光,一脸春风地笑着:“大论,你和你的族人,为了吐蕃奉献了一切,但在尺带珠丹眼里,却抵不上几句流言蜚语。这样的赞普,这样的吐蕃,真的值得你效忠吗?你的家人,沦为了刀下鬼,你的族人,沦为了别人的奴隶,你过去的功劳呢,谁还记得,尺带珠丹记得吗……”
“你别说了!”莽布支大怒,霍然起身,又要找李昂拼命,“要不是你使奸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