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胜了,”
吴瓒不敢置信的看着远方那里伫立着的红黑色军阵喃喃道。
方才他是一点不敢想的,广鹿岛一战后,郑氏军私下里自问郑氏军三千精锐如果上岸和建奴五百铁骑对战,只有败亡一途。
今日这可是近四千汉军,还有一千多的建奴甲兵啊。
吴瓒基本以为这些军卒要葬送这里,就是被命令登陆的郑氏军也很难逃回船上,只是希望能多给清军杀伤而已。
结果却是出人意料,人数基本相当的情况下,京营新军一举败敌,太让人惊诧了。
‘我以为孙应元狂妄,今日难逃丧军之地下场,只是可惜我郑氏军了,却是没想到是我郑某小觑天下英雄了,’
郑芝龙手扶船舷长叹,
‘壮哉我大明军,壮哉孙学士啊,’
郑芝龙以为新军之所以这般战力强悍,都是孙传庭之功,虽然太子整军的,但是淬炼新军的必然是那位天下知名的孙学士。
吴瓒频频点头,此战让他们郑氏一改对北方战事的悲观,私下里他们两人以为北方之事不可为呢,现在看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这就胜了,”
巴尔迪目瞪口呆的看着。
他伸着脖子呆滞的模样极为可笑。
“当然,当然,我大明军无敌,”
张名振咬牙切齿的挥舞手臂,和众军卒一同高呼欢庆胜利。
大明困建奴久矣,渴饮蛮夷血简直成了一种奢望。
而现在大地上泼洒的就是蛮狄的鲜血,他们的尸体丢弃在田野里。
这是大明这几年最大的一场胜仗,怎么不让明军癫狂。
有人欢喜,有人悲怆。
方楚呆呆的坐在那里,他的身边是兄弟方江的尸体,方江腹部被汉军的顺刀刺中,痛苦了很久后终于咽下最后一口气。
赵东和刘昊呆立在一旁陪着方楚,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他们一个什战死两人,其中一人是方江,另一个就是什长陶诚。
“方楚,宣抚官来收敛尸体了,你把方江的军牌拿下来吧,”
赵东提醒道。
方楚此时才如梦方醒,他看了看双手上的鲜血,都是他为弟弟捂着伤口沾染上的。
方楚蓦地起身向着左前方数十步处跑去。
赵东和刘昊急忙在后面追着,他们知道两兄弟感情深,怕方楚闹出事端来。
十几个汉军旗的军卒蔫头蔫脑的坐在那里,他们大多有伤,不过没躺在地上成为尸体就是幸运的家伙,。
方楚斜刺里杀出,长刀一闪,将一个汉军当即斩首,其他的汉军军卒仓皇叫喊着逃离。
当即被监看他们的新军军卒斩杀。
本来他们没有杀他们那是没有借口,现在借口现成的了,竟然敢逃离,当即格杀。
辽人出身对汉军恨之入骨,都知道他们是建奴的忠犬,在关内更是知道每番破城,这些汉军都是先锋,破城屠杀他们就是祸首。
因此对于斩杀这些汉军连眼都不眨。
赵东紧紧抓住方楚,
“好了,也算报了仇,你还待怎的,”
“还能怎地,俺方家几十口人,就剩下俺一个人了,”
方楚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赵东抹了把泪,这操蛋的辽东。
佟瀚邦坐在一块石头上,任由亲兵为他裹伤,他的护臂被骑枪撕裂,左上臂皮开肉绽,不过都是皮肉伤,已经习惯了。
他咬着牙环视四周,看到的是成百上千清军的尸体,各种形状的躺到地上。
这可是难得一见的盛景,如果他不是受了伤,现在一定是放声大笑。
嘶,佟瀚邦抽口凉气,亲兵给包扎完毕。
佟瀚邦起身,他来到一个建奴甲兵的尸体前,狠狠的踢了一下。
方才他砍杀了一名甲兵,重创一人,但是心里还是不解气。
驻守辽东多年,佟家有三人战死,和清军有血海深仇。
蓬蓬蓬,四周不断的砍伐声,佟瀚邦看到的是一些新军军卒将清军枭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