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骑马过处,栖息在枯藤树上的老鸹被惊起,呱呱地惨叫着飞向暗夜天空。
走着走着,越发的路险石滑,稍有不慎,便有跌下万丈深渊的危险。
张教头回望了一眼,有心叮嘱大家小心,不想后面竟传来一声惨叫。
“怎么回事……?!”张教头一声厉喝,大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一阵静默,大家方踢踢踏踏的折马回头,这山路狭窄,费了半天劲,才寻回到哪发出惨叫声的地方,灯火举照,一见之下,触目惊心。
但见落在最后的胖墩墩的家丁,躺倒在地,半个脑袋都没了,血流不止。
此时众人,又听得下面一声闷响,左右探寻半天,没见到他的坐骑,始知他的马跌落到深渊下,这半天才落到底,你说这得有多深啊?!
众人不由得一阵心惊肉跳,腿都软了。
张教头惊悸的瞪大双眼,随即眼中寒光一闪,四下瞭望了一番,“苍啷啷”的拔出腰刀,在空中抖了抖,“大家听我号令,不得乱动。”
众人哪见过这阵仗,有那胆小的,浑身早已不由自主的抖作一团,简直要哭出来,上牙不打下牙的道:“师父……!这可怎么办啊?!”
……
此时,那领头家丁带着的一路人马,所走的山路,比张教头他们这面也好不到哪去,同样狭窄和险峻。
他们正慢慢的骑马趟过山涧,那山涧藏在后山幽谷之中,两面危崖,左边一条山涧紧贴崖下,只右边一道涧岸,岸上满布兰蕙之类香草。
涧并不深,涧底山石高高下下。
一条瀑布,由上流头奔腾而来。
走着走着,便听得前头有人一声嚎叫……!
……
卯时三刻,天终于亮了,圆盘状的太阳从远方的地平线上探出了个头来,金灿灿的阳光如同利剑一般撕破了灰蒙蒙的天际。
大小姐一宿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在床榻之上,翻来覆去烙着烧饼,看着天亮,进山的人,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索性爬起身,忧心忡忡的披衣信步走到了园中。
这时天色尚早,后花园中空气清新,小径上青苔挂满露珠。
游廊两侧劲竹苍翠,廊下青玉盆中开满了大朵大朵的各色玫瑰。
穿过一道垂花帘,一道月亮门,远处淅淅沥沥的鸟鸣中,终于传来了汩汩而过的河水声音。
大小姐推开了花园后门,门对着条小河,河上有条小桥。
河水虽然又脏又臭,小桥又破又旧,但太阳刚升起,淡淡的阳光照着河水,河水上的晨光还未消散,微微的风吹着河边的垂柳,风中隐隐传来鸡鸣,真还有几分诗情画意。
可她根本无心欣赏这周围的景致,一门心思顾念着妹妹的安危。
一抬眼,便瞅见河对岸柳荫中,几个人在向后花园这面探头探脑的。
大小姐当下一愣,这是些什么人呢?为什么鬼鬼祟祟的?他们与妹妹的失踪会不会有些干系……?!
她用手揉了揉红肿的双眼,再仔细一瞧,那影影绰绰的有个好似二蛋的身影。
她心里咯噔一下,突的想起妹妹曾说过,二蛋等人要寻机报复的话。
当时自己并没在意,现在忆起,一阵冷汗袭背,难道真是二蛋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