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头也不回的道:”什么兄弟?你根本没有拿我当兄弟!曹太夫人也根本不相信我有什么重要的话对她讲。不然的话,怎么会弄一个假的曹太夫人坐在那上面呢?!”
”哈哈哈……”此时从那曹太夫人所坐处的围幔后面,传出一阵大笑声。
紧跟着大笑声嘎然而止,一个威严的声音传出,“原来是张家二哥驾到,妹妹有失礼数,请二哥留步……!”
那人身子一顿,停了下来,回转了身,呵呵笑道:”妹妹果然现身了,我这冒名的哥哥,你怎么又肯出来见了?”
”二哥莫怪,人心叵测,我不得不防啊!”
但见雍容华贵的曹太夫人,从帷幔后面迈步出来,那座上的女子慌乱的立起身子,退到了后面。
这一切都是刘知远的安排,他怕出现什么意外,便让一宫娥假扮那曹太夫人,不想这人真认得曹太夫人。
而且曹太夫人在帷幔后面也认出了这个远房亲戚二哥,当下出来相见。
既然是本家的亲戚,那当然就不避什么嫌了。曹太夫人知道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向自己讲,便让众人回避。
待众人退下后,太夫人询问道:“二哥究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对我讲,竟弄出这么大的风声?!”
那人叹了一口气,道:“二哥也是实属被逼无奈,见你一面太难了!不得不出此下策啊!”
”二哥的武功,又岂是这几个家丁可以抵挡得住的呀?只是二哥一直不肯出仕,倒可惜了……!”
曹太夫人轻轻叹息一声,为这个桀骜不驯、我行我素的二哥,有些惋惜,“我听老家来的人念叨过二哥,二哥不是一直做着生意吗?此次前来……?”
”哎呀!”这张二哥赶忙一拍脑门道,“看这多年不见,我们就顾着叙旧了,我这还真有大事,要向太夫人禀报……!”
”哦,什么事?”曹太夫人好奇的询问道。
那张二哥便将他在勾栏院里碰到了李存颢和李存质二人,以及李存颢要拉李存质入伙,与叔叔李克宁一起谋乱造反的事,并且要擒拿李存勗和曹太夫人一起归顺大梁,决定做大梁的藩属,一五一十的讲给太夫人听。
把个曹太夫人听得是惊心动魄,头皮发麻,她做梦也没想到,这亲叔叔竟会对侄儿和自己做出这样的事!
当下不敢怠慢,将儿子招呼过来,前后经过跟儿子李存勗一讲,那李存勗急得只跺脚,”这可该当如何是好啊?!”
曹太夫人厉喝一声道:“有他们的不仁,就别怪我们的不义!我们必须大义灭亲,绝不能姑息养奸!”
李存勗得到母命,自是心里有了底气,当夜便召见了监军张承业和大将军李存璋入内,将事情的前前后后讲了个清清楚楚。
二人心下这一惊也是非同小可,不自禁的摸摸脑袋还好好的安放在脖子上,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这要是再晚一点,别说晋王李存勗了,他们二人的脑袋,就得首先搬家。
目前只有一不做,二不休了。必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李克宁和李存颢叔侄拿下,才能确保太平。
可李存勗却涕泪交流的道:“叔叔欲害我们母子,真的太无叔侄情,但我们亲骨肉间不应自相残杀,实在不行,我当退避,让贤于叔叔,自然就能免生争斗……!”
一边说着话,一边偷眼瞅着二人。
那张承业勃然大怒,“我受先王托孤,言犹在耳,怎能说让就让呢?而且他们二人要亡晋而降梁,那晋王你又如何能躲得过这灾祸啊?!”
李存璋紧跟着道:“监军说得句句在理,唇亡齿寒,我们已经没有第二个选择了,一切不用晋王费心,我们二人定会安排妥当……!”
……
这几日那李存颢的眼皮总是不停的跳,他便对叔叔李克宁道:“叔叔,我怎么总觉得这几天不太对劲,心慌意乱的,我们是不是该早点下手了,免得夜长梦多?!”
李克宁不屑的撇了撇嘴道:“一个黄口小儿和一个妇道人家,有什么可怕的,早已是我刀俎上的鱼肉……!"
”叔叔还是大意不得……!”李存颢依旧不放心的叮咛道。
二人正说着话,门外家丁来报,说晋王打发人来请二人赴宴。
李存颢一阵狐疑,紧盯着叔叔李克宁道:“叔叔,你看去还是不去?”
“哎呀,我的乖侄儿,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吧。这有什么不敢去的?他还敢吃了我们不成?他现在还得完全依靠我给他顶着这河东九州的天呢!”
李存颢还在犹豫,被李克宁一把拉起就走。
那婶婶孟氏闻听,追撵出来,反复的叮嘱着要多加小心?那含情脉脉的眼神,在那侄儿的身上,恋恋不舍的滚来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