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丑话我就在前头。这件事就此揭过，现在我告诉你那种属于你自己独有的力量吧。”极晶夜道：“其实，你问我们，我和赵丫头都认定的，你真正的修炼价值这句话并不正确，我们看中的并不是你身上同样一种的特质。”</p>
“没错。”恢复了状态的赵雪恒也微笑着道：“虽然现在我们已经达成共识，但最初我们看重你的地方却是不一样的。”</p>
方子星对此只是“哦”了一声，就静等两人的下文。</p>
半晌，极晶夜忽然道：“其实，我当初我刚见到你的时候，你除了萱塑造的身体，在武道方面还真是什么才华都没有。”</p>
著，她抬起头，向赵雪恒道：“至少我的看法是这样，赵丫头，你呢？”</p>
赵雪恒想了一下，答道：“是啊，我也一度这么认为。”</p>
虽然是早已清楚的答案，方子星还是怔了一下，道：“不是吧？”</p>
极晶夜微笑道：“你那是什么表情？其实当初你看起来也就是一副傻傻的样子，谁见了你那副样子都不会以为你比得上那些意气风的青年才俊。之后细细考量之下，我就更加确信这一。你悟性不高，记忆力也相当普通，虽然那招灵犀指让我挺惊喜的，但我当时也认为只是你运气好，偶尔觉醒的一种身体异能罢了。”</p>
方子星实在有些不甘地哼了一声，道：“我那个叫做低调，可不是傻。”</p>
极晶夜失声笑了出来，摇头笑道：“你这个子啊！武功变高了，胆子也随之大了，连脸皮也厚了不少，真拿你没办法。”</p>
顿了一下，她接著道：“不过到后来，你倒是让我意外的是，你还这真不是什么都没有。子，当你决定那来条路时的话，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p>
方子星一愣，随即毅然道：“当然记得，那不光是我的誓言，更是我的信念！我之所以还能站在这里，不是因为我智慧多么高深，资质多么优秀，武功多么高强。我靠的是一股劲，天立地，永不言弃的一股劲，就像关汉卿的，老子就是个蒸不烂，煮不熟，捶不扁，炒不爆，响??一粒铜豌豆！任凭那个谁教我钻入他锄地，不断斫，不下解，不开顿，不脱慢，腾腾千层锦套头！我玩的就是梁园月，饮的就是东京酒，赏的就是洛阳花，攀的就是章台柳。你便是落了我牙，歪了我口，瘸了我腿，折了我手，天赐与我这几般儿歹症候，尚兀自不肯休。就算是阎王亲自唤，神鬼自来勾，三魂归地府，七魄丧冥幽，老子也要照样在条条道上走！”</p>
见方子星对自己的提醒以重申誓言作为回答，极晶夜满意的道：“对了，以你这一段时间的表现，你当然不是什么都没有，你有执著的信念，和坚定的心灵，纵然不如赵丫头或是另外那两个丫头那般的聪慧资质，但也不能是傻瓜，只要我加强训练，你至少也可以成为人上之人。这就是我最初看重你的地方。”</p>
到这里，极晶夜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沉默了片刻，才道：“打个简单但残酷的比方吧，为师我活得时间不短，见过许许多多的天纵之才，他们就像一块块璞玉，只要稍经雕琢，就是一块块上好的美玉。当然，他们的质量也不一样，有的是十年不遇的淡黄玉，有的百年不遇紫红玉，还有的千年不遇碧绿玉。而为师恰恰还见过一位资质好到令所有玉石都暗淡失色的数万年不遇的祖母绿翡翠。”</p>
赵雪恒哼了一声，道：“咳，咳，其实，长久以来，有些人一直将祖母绿与翡翠混为一谈，因为享有“绿宝石之王”美誉的祖母绿宝石色泽艳丽、光彩夺目，而翡翠中颜色最绿、最好且达到宝石级品种的四种绿色调，即祖母绿、秧草绿、苹果绿和翠绿中，也有祖母绿色翡翠。然而，这只是一种习惯叫法――除了颜色相似外，祖母绿色翡翠与真正的祖母绿宝石本质上毫无关系。”</p>
接着她又换了一副微笑的表情，道：“从物理、化学性质上讲，祖母绿属绿柱石家族，是绿柱石家族中最‘高贵’的一员，属六方晶系，其化学名称是铍铝硅酸盐，虽然因含微量的铬元素而呈现出晶莹艳美的翠绿色，故有玻璃光泽，透明至半透明，但和化学名称是钠铝硅酸盐的玉石不是一回事。”</p>
极晶夜看了她一眼，讪笑道：“你的是事实，我的也是事实。”</p>
方子星摇了摇头，吐出了胸中一口闷气，淡淡道：“雪恒姐，谢谢你的关心，但我还不至于被一个比喻打击到，所以吧师父，和那些璞玉比起来，我到底算什么？”</p>
极晶夜微笑道：“其实白了，相比之下，你简直就是一块土石，玉石雕刻家怎么雕，都无法将你雕成一块美玉，而且也许是你以往的日子太封闭，你还带有很重的泥味和土气，不但在修行上难以更进一步，就是在平日里对人处事，你也无法像那些世家大族的继承人那般左右逢源，将来……”</p>
到此处，极晶夜微微叹息一声，停口不了。</p>
方子星默然片刻，道：“怎么了？”</p>
极晶夜看著他，似乎犹豫了一下，才道：“子，以你的性子，我知道即使再过许多年，受尽了苦楚也不会见你改变初衷，所以……，我本想一开始就像一名陶艺家一样，将作为土石的你进行高强度修行来煅烧煅烧，再带你游遍大千世界，塑造成我希望的那种有极高艺术价值的精美陶瓷。这样一来，你虽然和玉石相比还是易碎，但至少也是艺术价值极高，不逊于玉石的名家制品。但现在，显然是不可能了……，那样选择的你，就算坚韧地历经煅烧塑造成为精美的陶瓷，也会在与坚硬的玉石的碰撞中被粉碎。”</p>
极晶夜眼里闪过一丝不忍，但她深刻的明白，这次不能像以往子自嘲那样一笑而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