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在连续伤了莫老者和莫剑舞、欠了应天武馆天大人情的前提下我仍敢拒绝显然已出了莫令柳的意料之外老者怔然不动。</p>
“原因就在于莫老师和莫小姐让我明白进入武术界后不管你愿意与否也总会伤到人。”我黯然道“那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p>
莫令柳未料到自己一番试探之举会引来反效果脱口道:“难道你甘愿终身浸于败者阴影中吗?若离开此地你必终身难望可击败镇岳与剑舞!连女子都斗不过岂非奇耻之辱!”</p>
我决定已下心内大定泰然道:“晚辈能自己达到今天的境界改天就能提升到比封老师更高的水平。至于莫剑舞小姐请恕我不能赞同您的观点。女子怎样?若女人均是无能之辈您又岂能让莫小姐达到今天的武术境界?”旋即肃容道:“承蒙您的大谅不计较我冒犯之罪晚辈就此告辞。”说出心中所想后心情大畅这时我已再不想去知道更多与应天武馆相关联的事。既然已明白茵茵不会再回头与往事断绝关系是明智之举而第一个要离开的就是应天武馆。</p>
独立火车南站站口等车时我忽然生出少许愧疚却是对莫令柳。只看当时他脸上那种失望就知其对我抱了极大的希望——伤一个老人的心正如伤一个女孩的心一样均不是我所愿做的。但又如廖父所说拖泥带水是做事的致命弊病既然决定下来我索性连探望莫老者和莫剑舞的念头都强行压下。</p>
异日或会再遇但我绝不愿意届时仍在旧时阴影中。</p>
坐在火车上心思已转到父亲处。廖父虽说找了藉口拖延但非是长久之计。</p>
一念至此我脑中掠过二十年间往事忽然神经一紧因竟想不起曾有事能瞒过他过。无论是幼时为贪玩而撒的小谎还是少年时为掩饰打架而说的大谎我居然记不起有哪一件曾瞒得他过!那一张被太阳晒至黑得彻底的威严面容下实有着常人难及的智慧。</p>
心内开始不安。</p>
以父亲的智慧这么久没接到我的电话必会生疑搞不好还会疑心我出了事而亲自跑来。届时这半年来我的作为被他知道后果殊难预料。</p>
我并不怕他知道后的责备但却怕看到他伤心失望的眼神——那比诸莫令柳的失望严重得多因为来自我最亲的人之一。</p>
下车后第一件事就是找电话给父亲去电拨通后那头传来熟悉至极的声音:“喂?”</p>
我心内一时百感丛生哽了片刻才道:“爸是我。”</p>
父亲的声音没有丝毫异样微带惊喜地道:“渝轩?你在哪儿?为什么还不去上课?不是开学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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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敢迟疑答道:“我找了份工作前途很不错的但需要工作一段时间。我已经跟公司老板讲好只要过了这段试用期他会保留我的合同到毕业时所以我想暂时延缓几天再回学校不会影响我的学业的。”</p>
父亲谅解的声音传来:“嗯也好你自己的事也该可以自己决定了。大概还有多久?”头一关一过我顿时轻松起来迅答道:“大概还有半个月的样子。我已经跟学校里写了延缓入学的申请已经批准了。”父亲在那头稍顿了一下:“你自己看着办吧总之不要耽搁学业就好。对了你老板是不是姓廖?前几天他给我打过电话说你被他派去出差了。”谎言一旦圆上后面就容易许多我忙道:“是我现在在北京等工作完了就可以回校。”</p>
父亲笑了起来:“看来你也长大了知道该赚钱养家。不过不要苦了自己现在还是学习最重要——唉你还习惯那边的环境吗?现在是不是还晕车?那边天气比四川冷得多要记得加衣服……”接下去是连串的叮嘱我仔细听着他的每一个字心内暖意融融。</p>
只有父母才永远记得儿子的寒暖。</p>
挂上电话时我重陷矛盾中。</p>
父亲因自己受过的正规教育不多故非常重视我的教育。若知道休学之事很难保证会有什么结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