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石库呈长方形。由七个单独的石库组成,中央由一条石道连通。光论容积,足十个平等殿那么大。
每一间的石库中,都整齐的堆满了木体铜边的大箱子,曾纪泽命将就近的十几个箱子尽数撬开,白花花的银锭,金灿灿的金元宝、晶莹剔透的宝石珍珠,顿时将整个石库照得辉煌耀眼。
那些湘勇们都被眼前地金山银山震得目瞪口呆,直吞口水,尽管刘铭传之前曾经来这宝库瞧过一次,但再见到这般壮观的景象,仍不免惊骇万分。
曾纪泽粗粗估算了一下,这宝库中的财宝,加起来最起码值千万两白银之多,就算是北京清廷的财库之中,只怕也没有这千万两的白银,这些年太平军一直陷入持入持续不断的战争之中,在这样困难的情况下,洪有全还能藏在千万的白银,这搜刮之重,可见一斑。
曾纪泽感慨道:“聚财千万,最终也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可笑的洪秀全呀,嘿嘿。”提及洪秀全,曾纪泽便问:“有没有洪贼地下落呢。”
刘铭传道:“我们搜遍了整个王府也没有找到洪贼地下落,不过我审问过那些宫女侍卫,他们有人说看到洪贼在天权殿中**身亡了,不过到底他是生是死,并没有人亲眼看见,所以我也不敢确定。”
“那就继续搜捕吧。”洪秀全的死活,对于曾纪泽而言并不重要,正如他放李秀成去往江北,如果换作是洪秀全地话,他可能也一样会放其去江北。
曾纪泽正为这无数的财宝所感慨时,部下来报,言曾国荃亲自来到了王府,正在平等殿等候,急着要见他。
曾纪泽知道曾国荃所为何事而来,便叫刘铭传将宝库封存,他匆匆赶往平等殿去见曾国荃。
“刚,我听说你的淮军在这王府中发现了洪秀全的宝库,可有此事吗?”曾国荃急不可待的问,看来这消息还传得真快。
“确实发现了一个宝库,不过我已经叫他们严密封存,任何人不得从中拿走一两银子。”曾纪泽如实回答。
曾国荃两眼顿时放光,但他很快想起了二人之前的约定,兴致随即降了几分,忧虑道:“我说刚呀,你可不知道,九叔那些弟兄们,现在天天嚷着要赏,我是三令五申的不准他们抢掠百姓,可这帮家伙是越来越难束缚,要是还是不给他们赏,我看这帮狗东西很有可能兵变。”
曾纪泽就知道他是冲着银子来的,便安慰道:“赏自然是要赏的,但这宝库里的钱却要用在刀刃上,不能轻易动用。我说九叔,你要是这会把这个当兵的都赏成了富豪,那他们以后还哪有心思再打仗呢。”
曾国荃道理是懂的,但贪财的性格却是难的抑制,便又摆着苦瓜脸道:“那你说该怎么办,总不能坐等他们兵变吧。”
“九叔别急,做大事必得稳如泰山嘛。”曾纪泽思了片刻,道出了他的计划:“宝库里的钱虽然不能轻动,但这南京城里还有许多伪王府,那里面藏的金银想来也不少,我看可以适当的先赏给弟兄们。我已派人去安庆请父亲大人来,剩下的事,只有父亲来了南京之后才可以办。”
“与此同时呢,咱们还得放出风去,就说朝廷已经下了旨,要核查咱们两军的账目,并派专门的钦差大臣来接管南京财政大权。以此来激起弟兄们对清廷的不满与仇恨,到时父亲来了,咱们才好顺水推舟。”
“好好,就依贤侄的。对了,彭玉麟的水师已经派出,估计近日就可以抵达武昌,我在长沙府安排的那五千兵也已练成,他们随时都可以动手。”曾国荃虽然钻到钱眼里去了,但正事还是没误了。
曾纪泽道:“我也密令了潘鼎新部与淮扬水师悄悄回往下游,驻扎于镇江、扬州附近,一旦起事,便可突袭富阿明和冯子材部,扫荡了这两股力量,长游中下游地区,基本上就尽在我们掌握之中了。”曾国荃与曾纪泽密秘安排起事的各项准备,并安抚南京军民之心,同时扫除周围仍在顽强的太平军残部,而曾国藩则在2月初终于稳两江总督府到了南京。
曾国藩惊奇于南京城的局势之稳定,很显然他对湘军没有将南京烧杀洗劫一遍而感到吃惊,不过,这并不能改变他对湘军军纪已恶劣之极看法。在与曾氏叔叔侄,湘军众将的迎接之宴上,曾国藩以一种轻松的语态道出了令众将都大吃一惊的想法。
“如今金陵已克,洪秀全多半已死,残存的发匪已不足为虑,咱们湘淮二军的使命也算大功告成,我以为这个时候正是我等激流勇退的最好时机,我已决定向朝廷上一道折子,自请裁撤两军。”
此言一出,大厅之中,先是片刻鸦雀无声,接着便是一片的哗然。<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