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的船和摆渡者的船停靠在一起，在外观上倒也没有多大的区别。
雷天仔细观察一番，发觉摆渡者的船也就是比出租的船在船头位置多挂了一个砂锅大的水晶。
这样的装饰明显和船只的风格不搭调，而且，这些水晶虽然成色不好，但是如此大的体积，也得花费不少钱。这里面肯定也有什么玄机，要不然这些家伙怎么会刻意挂这么大一块水晶？
在签下了生死协议之后，雷天等人就上了船。
这船也就是所谓的小舸，雷天一行人上船后，依次是雷天和霖儿两人肩并肩站一排，千羽和钧念一排，嵋荫和横罗一排，妍空则站在船尾，顺带也是她负责划桨。
……
看见妍空也上船时，干瘦老头不禁嗤笑一声。原先，他并没有把妍空算在雷天一行人当中。他以为妍空这个猎户也就和平时一样独自一人租船而已，没想到……
命也，命也。
本来看这小妮子还算顺眼，打算让她也就每次租个船了事，现在看来，是要把命搭进去了。
……
雷天等人出渡口之后，干瘦老头也开始收拾收拾东西，上了自己的摆渡船。同时和他一起收拾准备的还有其他几个中年汉子。显然，这老头就是他们的领头人。
那八字胡青年似乎还是新手，有些紧张。他凑到干瘦老头身边，不安道：
“老钱，钱老，您的神通我虽然没亲眼见过，但也听俺爹说过。只是这样做真的万无一失吗？”
干瘦老头睥睨了他一眼，不禁莞尔道：“小杜，你就看着吧。讹钱这事违法，咱是不会做的。但是，这赚死人的钱，不违法，咱还是可以做的。”
“可……可未免太缺德了吧？您就不怕死后下地狱……”八字胡青年有些害怕，毕竟是第一次跟着干瘦老头干那事，之前他也就是听着父亲说过怎么做，临了亲自上阵，他打起了退堂鼓。
“屁！”干瘦老头瞪了八字胡青年一眼，“这年头缺德的事谁干的还少了？要不是老夫想出了这挣钱的法子，村里的几十口人都得患病而死！老夫我早就看清楚了，这世上唯有钱财才是正道。有了钱，去那医仙城找那些神医看病，再开个什么延年益寿的药方，想活多久活多久！”
八字胡青年原本还犹豫，可是听了干瘦老头的话，又想起过去村里那凄楚的光景，若不是干瘦老头在渡口做这种事赚钱，自己的娘估计早就入了土化成枯骨了。
妈的！干！干他娘的！反正这群人跟自己非亲非故的，死了就死了！
他顿时也没有了最初的怯场。
世事就是如此简单。当一个人意识到眼前的利益密切关系到自己，而且这份利益是无比巨大之后，他便会忘记了这样做是否会伤害到他人，是否违背了自己的良心，在他的眼中，只剩下了利益。
……
妍空划着船出了半里地，已然出了苍龙玄术的庇护范围，那卷着黄沙呼啸的狂风开始肆虐，好在水流的湍急程度仍然在可以承受的范围内。妍空依然能够把握好船只的前进方向，不至于被水流卷走。
和其他人不同，坐上船之后，霖儿是一直东张西望的，完全安分不下来。
“公子……那些家伙怎么一直跟在我们后面？”霖儿颇为不解。而一直停留在她肩上的茶太也点头附和。
说起来，茶太在外人面前，倒是不敢开口说话，似乎是打算隐藏自己的灵兽身份。
只是……在与苍麟交手的时候，多少也暴露了一点吧？不过……既然千羽他们都没有开口，姑且就当做没有暴露好了。
雷天本想说话，迎面一阵风吹来，一把沙子打在了他脸上。
他心中无奈。这还真是倒霉的，想不到一脱离苍龙玄术的庇佑范围，就要被这黄沙百般。
话说回来……这里风沙这么重，河水中的含沙量也不是盖的。这河床年年增高，难怪水患难以根治。
雷天本想继续深思下去，不过他突然想起来，自己一个杀手关心苍龙的国家大事干啥？
自己还真是有点糊涂了。就算自己现在是实打实的皇帝待遇，但是自己的身份仍然是杀手，仍然是羲言的棋子，这军国大事关心它作甚？
想到这里，雷天忍不住苦笑起来。
“公子，你笑什么啊？”霖儿不解道，“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
“哦……你的问题？”雷天趁着风势减弱，开口道，“那群家伙隔了这么一段距离跟着我们，估计是打算看好戏吧。”
“看好戏？”
“当然了。”雷天不禁叹了口气。想不到自己先前那不祥的预感要成真了。他虽然不怕和这所谓的河神交手，不过内心还是免不了一阵厌烦。试想一下，昨天才刚和传说中的苍麟狠狠干了一架，被百般不说，最后还是靠羲言帮忙才得以幸免于难。雷天的心情完全算不上好。眼下，还没进济世城，又要跟这黄河的河神来一场，雷天心情能好么？
“嵋荫，准备好御风飞行的灵符吧。”雷天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