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婧琪公主又晕了过去,邓飞叶不敢再耽搁,忙扯下绣床外罩着的纱缦,用力绞在一起,又把婧琪公主牢牢绑在身后。待仔细检查确认绑紧了之后,邓飞叶又弹出两张符箓来,大力、御风,皆三品。
背着婧琪公主出了宫,邓飞叶认准西华门方向,便急速奔行而去。此刻虎贲军已然反叛,虽然邓飞叶不信高子舒也有份参与,但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选择从羽林军把守的方向突围。
虽然邓飞叶身负御风符,奔行速度迅疾无比,但此刻宫奉堂高手已经齐齐出动,四处寻找婧琪公主。邓飞叶出了婧琪宫才奔行不远,便感觉被人盯上了。果然再往前逃了一段之后,在尚未到达宫城西边的一处空旷之地,整整齐齐站了两千余名虎贲军侍卫,把前路死死堵住。
前方的虎贲军侍卫结成六排,人人皆弯弓张箭,对准飞奔而来的邓飞叶。四周又有数百名虎贲军侍卫,高举着火把,把昏暗夜空照得亮如白昼。
邓飞叶停下脚步,看着人群之前昂首而立的虎贲军卫尉刘卫。
“刘大人,没想到居然是你?”邓飞叶停在阵前,也不再返身而逃。
他心中清楚明白,此刻宫中到处都是围拢而来的人,无数警示烟花在空中飞溅四散,指明他的方向,无论他往哪逃,都逃不过被人包围的命运。
刘卫笑了笑:“高校尉,我也没有想到你居然被卷了进来。”
“我堂兄呢?”
“高将军此时已经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邓飞叶心中顿时明了,此刻虎贲军既然已经齐齐出动,那高子舒只怕也被他拿下了。但此刻自己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也只能等逃出宫后,再想办法搭救。
前方刘卫长叹了一声:“高飞,你既然已经请辞而去,又何必再趟这滩浑水。顾念在子舒的情份上,你现在把公主放下,我便准你离去。”
刘卫身边一名供奉堂高手正想插话,刘卫却摆了摆手,低声道:“此人只不过小卒而已,只要公主和玉玺到手,放他走又何妨。”
那人看了刘卫一眼,不动声色地微微点头。
此刻邓飞叶瞧着拦在身前的两千余名虎贲军侍卫,虽然这些人都未在他麾下呆过,但邓飞叶依然能够认出不少人,能叫出其中许多人的名字。
那些被他目光扫视过的虎贲军侍卫,皆羞愧地低下了头。
刘卫见他不答,又开口劝道:“高飞,你既然见着了公主,自然知道这宫中发生了什么事。这事莫说是你,便是子舒也阻止不了。不过你放心,此事过后,我以项上人头保你高府上下无忧。”
邓飞叶缓缓开口道:“我麾下虎贲军侍卫呢?”
一名供奉堂高手冷笑一声:“你此刻自身难保,却还想管别人。”
刘卫却高声回道:“你放心,他们都只是被暂时软禁而已,待新皇登基之后,我自然会放他们出来。”
邓飞叶点了点头,沉声道:“刘大人,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何要这样做。但我仍想请你念在袍泽情谊,不要伤害他们。”
刘卫也正色回道:“高飞,你放心便是,此次我虽然参与此事,但我唯一的条件,便是不许他们伤害我虎贲军侍卫。”
“好,我便再信你一回。”
他话音才落,背后婧琪公主便默默流下两行血泪。
方才邓飞叶急奔之时,风声呼啸,迎面扑来。婧琪公主早就被吹醒了,但为免邓飞叶分神,她一直不敢开口说话。此刻两人被几千名虎贲军侍卫拦住,虽然婧琪公主自知已难逃一死,但邓飞叶这样回答,却仍是伤透了伊人芳心。
对面刘卫却是大喜:“好,那你赶紧把公主放下来,我立刻让人送你出宫,只是这洛都城,你却不能再呆了。你不是想游历天下嘛,便今晚就启程吧,我让人一直护送你出城。”
邓飞叶却笑了笑:“刘大人,我只是说再信你一回,却不是说要投降。”
刘卫面色一变:“高飞,你莫要冲动。此刻宫中三万虎贲军侍卫,皆是我们的人。远的不说,就你身前这两千名侍卫,你又能杀掉几人?更何况这里还有十余位供奉堂四阶高手。以你区区三阶修为,千万莫要自寻死路才好。”
此时背上婧琪公主见邓飞叶不是要弃她而去,不由又破涕为笑,她俯身在邓飞叶耳边低声道:“高飞,你便放我下来吧。这关,我们是闯不过去了。你放心,不管杀害父皇的是谁,他都不会杀我的。”
邓飞叶却摇了摇头,低声回道:“公主,他既然连皇上都敢杀,为何不敢杀你。”
“可如今情势,我们怎么样都是死路一条。你快放我下来吧,这样你还有活命的机会。”
邓飞叶再次摇头道:“殿下你难道忘了,我曾经答应过你,要陪你一道去武阳城。”
婧琪公主听闻此言,顿时又落下泪来,那滚烫的泪珠掉落到邓飞叶的脖子上,击起小小水花。此刻她悲声道:“你真傻,为了一个玩笑般的约定,便要丢掉自己性命嘛?还是快放我下来,你赶紧逃命去吧。”说罢捏起粉拳,狠狠地在他背上捶打着。
可惜以邓飞叶如今三阶顶峰,如铁似钢的身躯,她这点捶打,简直比春风的按摩还要轻些。
邓飞叶笑了笑:“公主,你听说过嘛一句话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