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楼现正当红的首席花魁叫什么?”脑中忽然闪过一个招摇的烫金“秦”字,心思一动,连忙问道。
“姜红玉姑娘,今春群芳会新晋花魁,通曲艺,擅诗文。”水浒很快恢复了清淡无波的面色,一丝不苟答道。
伸臂拿过白玉三鹅笔架,托在掌中左右把玩,玉鹅憨态可掬,墨玉眼珠灿灿流光,好像某人黑亮亮的桃花眼,我冷哼一声,指甲化为利刃,狠狠抠那几颗墨玉,可惜古代镶嵌技艺远非施华洛世奇可比,抠了半天指甲生疼,几颗石头纹丝不动,小眼珠依旧滴溜溜灵动夺目。
“还有,呃,那个,秦楼的生意范围……”我恶念丛生,支吾道,“我是说,秦楼里有没有牛郎小倌之流……”
“……”水浒彻底无语,脑门俨然三条黑线,“未曾听闻。”
没有?脑中顿时疑云重重,黄蜂和特殊服务业没关系?
“那苏七娘有没有什么老相好,养不养面首?”我可是亲眼所见黄蜂和苏七娘大庭广众之下眉来眼去,于是充分发扬狗仔队的优良传统,锲而不舍,刨根问底。
“苏七娘为人八面玲珑,长袖善舞,甚至可以说是手眼通天,官商二界都要卖几分薄面,和多位巨贾政要都有交情,为了避嫌,这种场面上的人物忌讳与单独某人从过甚密,至于面首,属下无能,尚不知晓。”水浒低头告罪。
我摆摆手,满肚狐疑,“姜红玉又是何人捧红的?”
“端王殿下,群芳会上端王一掷千金,只求美人一笑,京城人尽皆知,早已传为一段佳话。”
姜红玉的入幕之宾原来是端王啊,这等放浪不羁的纨绔子弟走马章台,捧角狎妓倒成了风liu韵事,千金买笑,老掉牙的桥段,居然偏偏屡试不爽,套句现成的俗话,没有最拜金的女人,只有更拜金的女人,黄灿灿的金子朝她招手,再清高的也晃花了眼,正所谓黄白一出,谁与争锋,不刊之论!
京城佳话?哼,笑话还差不多,没辙,谁让老百姓就好这口,古代消遣娱乐手段有限,酒足饭饱后无所事事,那么就嗑牙呗,嘴是自己的,不用白不用,于是代代相传,八卦热情贯彻始终,至于谈资嘛,反正青口白牙不用缴税,自然是附庸风雅,什么帝王将相,才子佳人,难免榜上有名,恶习沿袭至今,希尔顿的花边新闻总是翻着花样充斥于公众视线。
眼不见为净,当即将讨厌鹅的刑罚由剜目改为流徙,皓腕一抖,白鹅从窗口远远放逐到杏林,甩甩脑袋,正欲继续搜刮水浒的战果,忽听窗外“哼哼”两声呻吟,忙趴在缠枝海棠纹窗沿上伸脖一看,树荫下乘凉的猪头正睡眼惺忪地望过来,鹅跌落在蹄边,猪头上明显一块通红。
我理亏,心虚地缩回脑袋,讪笑两声,转而对水浒道:“那神神道道的大胡子又是何方神圣?”
水浒正襟危坐,目不斜视,“那位虬髯客出自江湖,和小姐倒是还有几分渊源。”
嗯?长得跟ld似的,一看就不像好人,想不到竟然和我有瓜葛,本小姐怎么可能有基地的朋友。
“那位正是伽蓝圣教的之春长老,说来还是您的属下。”水浒轻飘飘地抖出惊天曝料。
“怪不得。”我瞬间恍然大悟,怪不得他对我的八卦那么灵通,连洗三和百天的密辛都知道,原来是魔教的消息,真是神通广大,把魔教收拾得有模有样,看不出来糟老头有些本事。
等等,那位大胡子是我的属下?饿滴神啊,我吐吐舌头,还是免了吧,那位大哥两个手指头就能捏死我,我胆小,可不敢使唤。
“伽蓝圣教设有四大长老,各自以春夏秋冬为名,之前分别冠以之乎者也四字,之春长老司之春堂,为人粗中有细,江湖经验老道,师承不详,一柄缅刀使得出神入化,曾经一人独挑岭南十八剑客,从此声名鹊起,名震江湖,但是不知何故,一年后忽然销声匿迹,圣教东山再起时便已身居长老之位,近年来屡有功绩,是圣教大少的得力心腹。”
“圣教大少,干吗的?”怎么又冒出来一个耳生的,我听得头都大了,真难为水浒记得如此清楚。
“您的师兄,沈教主常年踪迹不定,不问教中事务已久,杀伐决断皆移交于您的师兄明昭,明大少尽得沈教主真传,武功臻于化境,出云刀当今天下难逢敌手。”
我不禁低头挽袖,露出腕上归岚,归岚冷芒隐隐,寂寂生寒。
我挠头叹气,真对不住,并为绝世神兵,人家得遇明主,叱咤风云,你默默无闻,摊上了我这么个远离尘嚣优哉游哉过日子的主儿,唉,时运不济,寂寞让你如此美丽。
心一横,我放下袖子,霍地站起来,竖起三根手指,信誓旦旦道:“我向毛主席保证,好好练功,天天向上,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再累再苦,就当自己是二百五,再难再险,就当自己是二皮脸。”
身旁一只木鸡赫然呆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