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芳会相当于现代的选美比赛,只不过参赛选手局限在特殊工作者人群,每年夏初盛大举行,历年由京城八大青楼联合主办,虽然这一天是禽类的天下,但是永旭朝民风开放,颇有民间同庆的意味。
比赛的规则尺度和现代选秀差不多,不仅比拼品貌,更得较量才艺,简而言之就是考察综合素质,参赛选手各个身怀绝技,春花秋月,各有所长,这年头鸡也是很难做滴,尤其是鸡头。
鸡头又称花魁,一家青楼的实力很大程度上由花魁的数量决定,花魁之于青楼,相当于注会之于会计师事务所,特级教师之于重点高中,绝对的软实力量度,所以各家勾栏院对于每年的群芳会无不磨刀霍霍,纷纷特训一两位当红花旦,旨在蟾枝折桂。
本来打算让人带我去逛逛,不过家里三人怕是没有指望了,黄蜂又玩失踪,我只有独自前往,自然而然,石沉大海的惜若水童鞋再次重见天日了。
因循旧俗,比赛在南城的采莲洼子举行,采莲洼子是一大片水域,和京城各大湖泊河流相通,水源便是西北边的翠屏山以及东北边的不离山。
采莲洼子周边是南城最最繁华的商业区,沿着水边一条街,密集分布着人气最旺的青楼楚馆,而水中的小岛星罗棋布,传说中,秦楼就隐匿在一片无边无际的荷花之中。
随着人流在街上游荡,放眼所及之处无不熙熙攘攘,人头攒动,一张张陌生的脸孔热情洋溢,津津乐道的皆是心目中的女神。
水边停靠着很多富丽堂皇的画舫,红绸香染,宝帘流光,此时时辰尚早,舍舆登舟之客寥寥,临水的酒楼茶肆中倒是人声鼎沸。
走进一家茶楼歇脚,一楼座无虚席,原来有说书的瞎子正讲到精彩之处,支棱起耳朵一听,不禁哑然失笑,没想到兔君的轶事经久不衰,口口相传,不知演绎了多少版本。
二楼倒是清净一些,叫了一壶翠芸毛尖并几样时令瓜果,依窗而坐,清风鼓动,充盈了衣袖,带起薄薄的青衫,静坐飘然,我惬意地眯起了眼睛。
窗外是烟波浩淼的水洼,离着岸边不远之处有一座小岛,上面早已搭建好华美气派的舞台,正是今晚的焦点所在,因为三面环水,舞台好像凌波而起,悬浮在水面,周围缭绕着雾霭,好像虚无缥缈的蓬莱仙境。
“这位公子,要花吗?”身边响起一声娇软的声音,侧目一看,原来是一个明丽的豆蔻女子。
“花……投票用的?”我有点卖呆,垂眸一看,女子臂中挽着的竹篮中盛着五颜六色的绢花,居然是宫中的时新式样,扎得极是精巧别致,再环顾四周,很多人衣襟上都别着一朵绢花,已然是蔚然成风。
那女子抿嘴一笑,拈出一朵递给我,“正是,这种绢花一两银子一朵,晚间投给中意的姑娘,相当于一票,如果想多投些票呢,另外还有几种芷园培植的新鲜兰花,前面扎着彩绸的地方有售卖,翠丝白衣十两银子一朵,相当于十票,银丝雪鹤百两银子一朵,是一百票,还有最珍稀的兰花金丝达摩,一朵千两。”
嗬,这个芷园,真会做买卖,垄断了宫中的花卉供应还不算,居然把魔爪伸向了民间,不知这一场盛会下来能狂捞多少油水啊,还有那些个主办单位,弄得如此热闹,到头来还不全是参与者买单,简直跟现代的短信投票异曲同工,我咋舌,摸出一两银子买了一朵通红通红的,小姑娘笑盈盈地帮我固定在衣襟上。
“晚上怎么才能离舞台近一点?”我指了指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