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舜臣行了一礼，转身走了。</p>
纤云见虞舜臣竟然真的就这么走了，看都不再看她一眼，绝望之下悲从中来，冲着他的背景喊：“郎君，你好狠的——”</p>
在一旁气得快七窍生烟的纤巧冲了上去，将手中的帕子团巴团巴塞进了纤云嘴里，将她剩下的话堵了回去。</p>
纤云想将帕子扯出来，纤巧一边捂住她的嘴，一边钳住了她的手。</p>
“呜呜呜——”纤云满是恨意地瞪向纤巧，纤巧狠狠地瞪回去。</p>
容氏淡声说：“再闹，就把你卖到庄户人家家中。”</p>
纤云一僵，慢慢地泄了气，颓然地站在那里，不再挣扎了，只有眼泪还不停地流着。</p>
纤云和纤巧被卖进虞府之前，见过牙人把一个长相粗陋，额头上还留了疤的女孩子贱价买给了一户农户，给那家的傻儿子当媳妇，听说嫁过去之后不仅要照顾傻子，还要下地干活儿，吃不好穿不好，每日都蓬头垢面。</p>
纤云打死也不想过那样的苦日子。</p>
纤巧虽厌恶纤云，但总归是与她一同被卖进府的，两人也在一个屋里睡了好几年，她怕容氏真的要把纤云卖给什么傻子当媳妇，连忙道：“老夫人，我带她回去收拾，马上就好。”</p>
容氏：“去吧。”</p>
纤巧连忙扯着纤云走了。</p>
虞家不大，但是府上人也不多，屋子还是够住的，容氏将她们两个小丫头安排在了自己房间隔壁的耳房里。</p>
纤巧粗鲁地将人推进屋，再把门一关，压低声音骂道：“你，你也太不要脸了！”</p>
纤云将帕子从口中扯出来，哭着说：“我也没办法啊，我不想走！”</p>
纤巧本想再骂她几句，看她这样又觉得有些可怜，只能气呼呼地安慰她说：“我帮你打听过了，老夫人是送你去给一个开绣坊的女掌柜当徒弟学手艺的，不是推你进火坑！那个女掌柜脾气还不错，不随便打骂人。我看你平日里绣活儿做得挺不错的，去了那里也好。你好好给人家当徒弟，以后说不定能脱离奴籍，嫁户体面人家。”</p>
纤云却冷笑道：“你说得倒是轻巧，那么好你怎么不去？体面人家？再体面比得上堂堂中书令府上？”</p>
“嘶——”纤巧觉得自己拳头又痒了。</p>
“算了，懒得跟你说了，说不通！你快收拾东西，别等老夫人来赶你！”纤巧摆了摆手。</p>
见纤云本就没系紧的衣襟，在自己刚刚拉扯的时候又被扯开了，纤巧“啧”了一声，上前要帮她系上，却不小心瞥到她胸口正中心的位置有一个红色的弯月形状，像是胎记一样的东西。</p>
“咦？你怎么长了个胎记？我记得之前好像没有的啊。”纤巧和纤云睡觉洗澡都在同一间屋子，纤巧见过纤云裸身的样子。</p>
纤云连忙将衣襟合拢了，偏过身去，“关你何事！你出去，我要收拾东西了。”</p>
纤巧翻了个白眼，也懒得管她了，转身就出去了。</p>
可能是知道老夫人不会对自己心软，纤云这次没有再磨蹭，半个时辰之后把行礼收拾好了。</p>
牛婶来叫她的时候，将一个荷包给了她，说道：“不用去老夫人那边拜别了。当初虞家买你的时候，你年纪还小，长得也瘦弱，只花了三十五两银子。这次严掌柜给了虞府四十两买你的身契。四十两银子都在这里了，老夫人说让你自己收着，以后可以当嫁妆。今日出了虞家大门，以后你跟虞府就没有干系了。”</p>
纤云低头接过了荷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