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五。
这是一个大日子。所有的东京朝臣,早被通知到了,今天有世外高人李民进献重宝金龙珠。所有大小官员,不论在职与否,全都必到。迟则重罚。
于是乎,几乎是半夜三更,一批批地朝臣,打着灯笼,摸着黑,就全都赶朝来了。
正所谓:月明立傍御沟桥,半启拱门未放朝。
好在这些朝中的官员们,平常也要闻鸡鸣就要赶朝,却也习惯了。只是今天这个大朝,来的人,比平日错开的大朝官员,还要齐全。各人又都被通知了不准迟到,又全都早来了一些。再加上此时天还没亮,而那些官员们打着灯笼的家人轿夫又不准进入宫门,这些官员们皆暗行而入,相遇非审视不辨,看不清撞上的,以及乱班的现象,越的格外严重。
这位说了,那些官员怎么就那么架子大,不自己打个灯笼了。嘿嘿,其实不是他们架子大。而是不允许,一个是朝规说是防火患,免得烧了宫城。另一个,这么多的大臣自己打灯笼,等站好了,那些灯笼放哪?这开朝会的地方,可不是菜市场,怎么能乱了朝廷礼仪。故此,这些官员,无论大小,也只能摸黑了。
而且,由于人多,再加上这个时代开朝会,还没有提前的会场布置,更没有什么预先摆放什么会议人员标牌。朝班的位置,向来是随便站。往常还好,各自站的位置,差不多都磨合好了。只是今天全都到齐了。原本常例的位置,却又混乱了。再加上天黑占错的。这就更乱了。
品级高,实权大的还好点,一般没人跟他们抢位置。而他们这些人,互相间的也都各自肚子里有一本帐,该怎么站,都心里有数,可他们底下的那些人,品级差不多,实权也差不多,各自的派系不同,站在一起,却要分个高下了。这可不仅仅是面子的问题。今天站差了,很可能就被上面的人看不起,今后的展也就没了。
故此,哪怕是一个位置的前后,也都是要争的。
混乱,真是混乱到了极点。
当然,乱也只能摸着黑的乱,而且,乱也就乱在他们这些品级够不上今入金銮殿,只能站操场的官员上。
这些官员的数量虽多,却也就只能站在金銮殿外呆着。等着那些够品级的大臣和皇上开完小会,来通知他们散朝。至于皇上长什么样,皇上跟那些大臣说了什么,他们却是没资格看和听得。他们只是等着可能的传召和咨询。如果没有,他们也就是一个花瓶,一个架子,一个充门面的仪仗。
故此,当李民在众人的陪同下赶到的时候。真的很惊讶。这就是大宋的朝臣上朝么?我没来错巴?这不是早市么?
不过,很快李民就确定了,他没有来错。菜市场不可能有警卫把门。那些朝中大臣的轿夫,亲随们,全都被滞留在了宫门外。很不错,最少这些朝臣的轿夫,还没有乱停乱放的陋习。没有一个敢在宫门口停放,堵朝门的。全都放下了哪些官员之后,抬着轿子远远的走开,上附近的茶楼喝茶去。
不错,不错。很不错,真的很不错。
不过,人太多了。李民等人却也没找到徐知常他们。
李民正好也没有朝中站立的位置,同时也不需要应卯。故此也就不跟他们抢了。李民随即带着人,全都喝茶去。
别说,李民今天带的人,却还真的不少。鲁雄、铁豹、恶虎就不说。知名人物,就有卢俊义、鲁智深、林冲、武松四个大名鼎鼎的人物跟着。本来燕青应该也能算上一号的。只是卢俊义跟在李民身边了,燕青却是不敢和卢俊义并列的。跑到无回枪四人那里凑份子去了。
此外,张氏三兄弟、郑鹏,以及紫金山残存的好汉,七七八八也是几十口子。
以至于茶楼的伙计,在李民他们进门时,愣是没看出来李民他们这些人是干什么的。要知道,他们附近开的这几间茶楼,几乎都是专门用来招待那些官员上班时,给他们各自的轿夫,亲随一个歇脚、消费的地方。还真没招待过李民他们这样的。
好家伙,这一行也是上百口子了。而且和尚、老道俱全,这也是上朝官员的亲随么?怎么没看见轿子?也没看见马?
他却是不知道,李民和众好汉一起来,却又怎么好自己坐轿。而至于骑马,这么多人骑马,李民也不知道有没有地方放,故此也就早早的腿着来了。
眼看那伙计傻,也没有个支应。王六当下很是嚣张的过去喊道:“你这楼里还有个活得没有?大爷们来照顾你们买卖来了,怎么也没有个活人伺候着。”
李民很不满。靠!这个王六也太不会说话了。有这么张扬的么。被他这么一弄,我不也成了嚣张的反派了么?回头一定得好好教育教育他。
只是,李民却也知道这很难,毕竟王六就是一个大闷棍的混混出身。要想叫他不嚣张了。真的很难。
不过,王六的嚣张,再加上王六身后这么多的人,这店伙计还就真的吃这一套。当即满脸带笑,自己扇了自己一嘴巴子,配笑道:“小人该死。一时昏了头。被各位大爷的英姿镇住了。各位大爷恕罪啊。各位大爷里面请。”
刚说完,店伙计又苦了。一百多号人。往常也能招呼的起。可今天不知怎么的,来的人特多,这茶楼几乎快满了。却又怎么招待这一百多人,尤其是这一百多,大多满脸横肉,一脸杀气,不像个善茬。这可怎么办?
好在,这伙计还知道这里离这宫门近,自家的靠山也不小,应该不会有人在这里打架闹事,这才不至于急晕过去。当即再次作揖说道:“各位大爷多包涵。小店太小,实在是招待不过来各位大爷了。您看,您是不是再上别的家看看?”
王六当即一个嘴巴过去,骂道:“混帐!大爷我喝茶不给钱是怎么的?小瞧我大爷,竟敢把大爷们往外赶。你这茶楼是不准备开了吧?”
王六虽然武功不怎么样,可这一巴掌,仍然把那个伙计打了一转。楼内的掌柜的,当即就跑了过来,赔笑说道:“这是怎的。各位大爷有什么不满,跟我说,小的一定重重罚他。各位大爷好心情,却是不用跟他置气。”随后又对那个伙计骂道:“你这不开眼的东西,怎么得罪众位大爷了。”
李民在后面看着,虽然不满王六的恶劣,可他如今这一百多号人,确实也要找一个落脚的地方呆着,而如今看这架势,其他的几间茶楼,差不多也全都客满了,还有不少的轿夫抬着轿子满处找车位呢。他李民还没上朝呢,就领着这么一大帮人的来回瞎溜达,却也是不象话。故此,李民当下却也没有说什么话。
而那伙计把事情经过一说,那掌柜的也为了难了。这茶楼的客人,可都不是一般的客人,虽然一个个的身份都不高,可却都是朝中官员的轿夫,哪一个得罪了,随便说两句,让那些官员以为自己这茶楼看不起他们,那可就是不大不小的是非。
掌柜的当即给王六作揖打躬的说道:“各位大爷,实在对不住啊。小店确实招待不过来各位大爷了。您看,各位都是我的衣食父母,您就当可怜我,抬个脚,找一家大点的茶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