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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 我当为圣贤(1 / 2)

 “敢请陛下指教,臣洗耳恭听。”

李侗研究学问,向来讲究“融释”,即:凡遇一事,即当是就此事反复推寻,以究其理,待此一事融释脱落,然后循序渐进,而别穷一事。绝对是这个时代的一个辩证唯物主义者,而闻李民要指证他学术偏见,不仅不恼,反倒眼睛冒光,身上浩然之气越充沛,很是兴奋激动的请求指教。

李民闻言暗自称赞:果然不愧是穷究事理的大学问家。

李民当下也越的精神振奋,言辞恳切的说道:“如此,卿听我言。朕闻卿言,顺天理,克人欲。甚有所感,皆以为言。然,顺天理之前,更应知天理,克人欲之前,更应明人欲。”

李侗也是大学问家,闻言当然知道李民话中的意思。只是,李侗不明白的是,难道知天理,还有什么天理能比他以史为鉴得出的社会柱石——三纲五常还要重要。明人欲,难道有什么人欲知道了还不应该克己束缚么?

故此,李侗当下秉着学术严谨,一丝不芶的态度,丝毫没拿李民是皇上就应该有所谦让讨好的说说道:“陛下知天理,明人欲何解?”

李民郑重说道:“天道无常,月有圆缺,洱海可变桑田。我人族自上古先民茹毛饮血,至刀耕火种,再至如今轮耕播种。又,上古先民只知有母,不知有父,群睡群出。至圣皇出,方有父氏传族,至女娲方有三媒六证,此皆是天道演变。故,天理非一成不变,实乃日新月异。若顺天理而不知天理变迁,彼时之顺天理,必成日后之逆天理。故,顺天理,必先知天理,更要与时俱进。”

李民一句与时俱进,真的把李侗给唬住了。

这要是旁个有学问,有着几十年的坚定信仰,或者是一个学问不够的,尤其是书本外知识不够的,听了李民这些话,绝对以为李民是胡言乱语。而李侗偏偏是一个大学问家,而且还是那种极度认真,穷究其理的大学问家。这李侗自己没事还给自己设问解答的辩证呢,何况是李民点出了方向。

再加上,李民丝毫没有驳论李侗的政见,而是加以延伸。其所说的,更是自然现象,以及历史人文,以这李侗的学问,自然知道这些自然现象,与中华父氏社会之前,有过女子掌权的女系社会,都是正确无误的。

很简单的顺着李民的话语引导,衍生出天理不是一成不变的想法。这想法,很自然就与李侗几十年的学问养成的天理不可变的观点冲突。

而就在这两种学术思维造成脑力激荡之时,李民一句与时俱进,自然不亚于当头棒喝。

这就是千多年的见识问题啊。

李侗当即长身而起,毕恭毕敬的施弟子礼拜道:“谢陛下指点。”

李民当即也是一愣,没想到这个李侗的反应会这么大。却不知,这李侗乃是儒学宗师,最是讲究这个。授人一字便为师,何况是一种学术思想的指点的,这李侗当然要施弟子礼。

李民当即下意识的一挥手,一道磁力牵引,意图扶起了李侗。可这道磁力波,到了李侗周身的时候,却受李侗的浩然正气一冲,当即中和了李民操控磁力的一缕念头,李民的神通,竟然失效了。

李民当下又是一惊。虽然李民这道下意识的磁力牵引,并没有蕴含李民多少的念头,李民更是早在感知到李侗的浩然正气时,就知道这股浩然正气绝不逊色于他李民的皇气多少。可即使如此,李民也是没想过这股浩然正气的辟邪作用会这么强。要知道,李民如今的神识念头,即使是在万马千军的军魂煞气之中,那也是能支撑一小会的?

这可是李民次失手啊。

可这一切,李侗却是丝毫皆不自知。施完一礼后,很是诚恳的说道:“臣已知顺天理,当知天理,与时俱进。请教克人欲,明人欲何解?”

李侗这对待学问态度就是严谨,哪怕李民是皇上,哪怕已经接受了李民与时俱进,可有不清楚的,依然还要叫真。

李民对此也不以为恶,也是严谨的说道:“人生而有欲。譬如:婴儿闻铃声而目动,见喜者而争,此皆人之欲也。然,人之欲,非皆恶也。圣人有云: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我等欲顺天理,必当知天理法道。

道无形无名,无声无臭,至虚至妙。天地人万物,皆是大道所生,大道育成,所以大道是天地万物之母。天若不法道,阴阳便不能升降,变化也不能感应。所以大道流行於三才,变化於阖辟,立万物之性,复万物之命,终万物、始万物者,故曰:天法道。

而道,原本未动,无元无终,无前无后,无生无灭;而由这个无生无灭中,本然创造了宇宙天地和万有生命,形成了生生灭灭的自然现象。故曰:道法自然。

连道都效法自然,天理更在自然之下,人欲自然而生,自然不能全然克之。”

李侗被李民一番天法道,道法自然掰唬的的有些晕,可这年头的儒门中人,多少也学道法,对于道法的自然的宇宙论,也是比较认同。

这要是别人,有了这么一番认同,再加上李民那皇帝的身份,三分道理也当十分道理了,此时绝对是没口子的称赞了。可李侗对待学问,从来就讲究一个融释,不是推演论证到极点,那绝对是不会罢休的。尤其是今天,他还碰到李民这么一个能掰唬的,而且还是能给他带来新观念冲击的,自然不会放过。

当下,李侗很是严谨地说道:“陛下,道法自然,终属飘渺,可否细言?”

李民当下点了点头说道:“也可,即以三纲五常为例。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此即人之操守,皆人之天欲也。故,世人见闻而心同,此乃正也,当效仿,当奖之。然人心有欲,事皆有变,古有圣皇舜,其父瞽叟,性愚且粗,宠后妻小儿,屡害舜以谋产,人心私欲逢此,如何?”

李民小小的抛了一个典故给李侗。

以李侗的学问,当然知道舜大孝的典故,可现在,问的不是舜如何。而是常人,如今更是在辩证克人欲,李侗当然不能以舜的所为来作答。

李侗带身其中,顿有所感:君不正臣投外国,父不仁子奔他乡。

李侗当即就是一激灵,这回脑力激荡产生的观念,实在跟他几十年的儒学修养,实在是太大相违背了。

李侗情不自禁的以一种难以言喻的目光,看了李民一眼,很是分不清面前这个李民,到底是圣皇,还是魔鬼。

李民三魄分化,本性清明,自是看出李侗所想,当即也不用李侗回答的就自言道:“人心有欲,皆趋吉避凶,好生恶死,逢父不仁,自不甘死,此皆人欲也。然,不听父命,父气伤身,有违人欲之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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