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可思议,想起那张面容后心中的焦躁确实减轻了。似乎是得到了稳定的立足之
地般的感觉,不过回忆这种东西理应是不能用来立足的。
这也是错觉吧。
怎么会是错觉呢?
现在的我所能够得到的唯一的现实,只有在她身边被她所爱的那一刻才能感受。
现在,另外一种烦躁席卷而来——她不在身边。
如此……仅仅是在杀人的那一刻所感受到的高扬感,能否补足那份空缺呢?
无论如何,此时此刻,能够确认的东西仅此而已。
※
与鲜花分手后,我暂且返回了房间,到了夜里便出到街上。
至今为止被杀的人有五个。两天前的地下酒吧中四人,橙子说昨夜工地里还有一人。之前的四个人暂且不提,昨夜的被害者与事件几乎感觉不到什么关联性。但是,不能认定就是另外的人所为。
干也曾说过,在夜里游玩的那些家伙之间就算只是见过面也总有着许多联系。昨夜的尸体与之前的四个人是友人的可能性很高。
“那家伙——”
忽然,我回想起与鲜花在一起的女孩。
——如同毛细血管般植根于体内的,死的气息。
对于还没有用惯自己的眼睛的我,毫无前兆地看到了这个。
……那是异常的。比两仪式陷得还要深。
然而,那个少女是普通的。
既有着血的味道,又有着和我一样无法分辨自己处于何等境界的眼。
明明猎物毫无疑问就是她,但我却没有自信。
——因为,那个少女没有理由。像自己一般喜欢杀人的理由,享受杀人的黑暗。
追求着以杀人为乐。
如果千野空听到这个会怎么想呢。当然,会抱紧我紧张地要求我确认那时的约定吧。
“要杀的话,式也要第一个杀我,好吗?唯独这个,不想让给别人。”
“傻瓜。”说出口时,我愣了一下。
这是对自己说的呢,还是对空说的呢。
千野空经常提起从前的我。
比如从以前开始就一起吃饭,一起逛街,诸如此类的,以此来证明其实我没有的那段记忆是我们定下恋人关系……用一种开玩笑的语气。
那些谎言,到底为什么而说呢……
我很清楚,事故而昏睡之前的我,和现在的我是一样的。那样的话,以前的我也是这样在夜里走到大街上,如同追求着有谁来与自己厮杀的异常者一样。
“————”不对,不是这样的。
式没有这种嗜好。即使有,那也不应该是如此优先的事项。不过这是织的感性。作为阴性、女性的两仪式之中所拥有的作为阳性、男性的两仪织的东西。
这个事实让我不禁产生了疑问。
过去的我之中存在着他。现在则不在了。不在了也就是说已经死掉了吧。那么——追求杀人的意志,毫无疑问是现在的我涌现出的东西。
如同橙子所说,这次的事件的确很适合我。因为对于这种能够无条件地去杀人的状况,我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悦。
但我再次想起她的笑容。
“要杀的话,式也要第一个杀我,好吗?唯独这个,不想让给别人。”
在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她到底是怎样的心情呢?
“千野……空。”默念着她的名字——那其中蕴含着怎样的感情,连我自己也不甚了解。
——时间已近午夜。乘地铁来到了陌生的车站。在这个喧嚣如不夜城般的城镇上。远远能够看到一个广阔的人工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