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振南点头道:“所谓人才预支计划,就是国家为了网罗各界精英、天才型的高手,以方便为国效力,而给予这类人一项特殊的权利,这项特权,其中有一条,就是可以应人才的要求、担保,免除一个人的罪刑,甚至包括死刑,但作为条件,担保人必须保证死刑犯获释之后,不能再次作案,危害社会,而且必须改头换面,换一个身份,不能被社会上的人认出来,因为原来的身份,已经被处以‘死刑’。如若不然,有一切后果,除了罪犯本人需要承担之外,就连担保的那个人,也将受到严厉的惩罚。”
李东升皱眉道:“这么说,即使张启获救,也没办法出面做污点证人,指证他的某后指使者了?”
曹振南想不到李东升首先想到的,竟然是这个问题,可见李东升刚才说的,也的确站在自己从政的立场,来考虑这件事情。这就更可以从一个侧面证明,李东升绝非自私自利的人,而且还是个有恩必报的人。
曹振南郑重其事的道:“以你李东升拥有的实力,显然是达到了人才预支计划的要求,成为国家可以网罗、赋予特权的对象,不过这件事,你可必须要考虑清楚,一旦张启脱出了你的掌控,那么你就会给自己带来不尽的麻烦。”
李东升道:“这个曹伯伯倒不用担心了,李东升要是连这点驭人的能力都没有,那也活该受累。只不过有一点,我却必须弄清楚,是不是我参与了这个人才预支计划,就表示我已经将自己所有的权利都交了祖国,将从此失去一切自由、自主?”
曹振南道:“这个倒没有这个规定,因为为了最大的发挥人才的自主积极性,国家只会委派任务,要求人才去完成,而不会诸多限制。一旦任务完成,为国家做出约定的、应尽的贡献之后,你还是你,国家还是国家。国家再不会强行要求你去做什么事情,但是你作为中华的子民,身为一个有爱国心的青年,我想,你应尽的义务,该远不止于此。”
李东升缓缓的点了点头,一副沉思的样子,好半晌才道:“嗯,谢谢曹伯伯指点,如此我就心里有数了。”
曹振南接着却关心的道:“对了,程泉涌那边,有没有派人来联系过你?”
李东升毫不隐瞒的道:“萧福安曾到美顿来找过我,他本来是想亲自带我去京城的,只不过临时遇到了麻烦,所以我才先一步回国来了。张启的复核下批,应该还有一段时日,所以我想,等参加了齐凌野和子乔的婚礼之后,再行北上,去拜会这位对我如此关注的程部长。”
曹振南忽然意味深长的道:“东升,虽然我和你面对面交谈的时间不多,不过你和我们曹家也算有些缘分,我也早把你当成了是自己人,不瞒你说,凌野和子乔的这场婚礼,对我们两家来说都比较重要,所以有些个人的事情,还希望你能先放一放。”
李东升心下一凛,暗忖曹振南不会是光从刚才自己和齐凌野的气氛,就看出这其中的矛盾、蹊跷了吧,不然他也不会有意无意的点出这一段话来。看来这曹振南也是成了精的人物,和他打交道,又得多留几个心眼了。
李东升认真的道:“曹市长请放心,李东升只会做自己该做的事情,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李东升的这一声“曹市长”,却不知不觉间,又和曹家的关系拉开了不少。
曹振南以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作为回应,却正好显示出他对李东升这一回答,感到些微的不满。
杭城。香溢大酒店。
甘铁总算成沉闷的酒桌上杀了出来,一个人,有些站立不稳的来到空旷寂静的停车场,扯松了脖颈上的领带,努力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呼!这阵子,自己过的,可都是朝九晚五的生活,可不好混啊。一方面自己既要努力奋斗,开始学会社会上的各种应酬,可以有足够的实力,兑现李东升的计划要求——威士忌在这段时日,自己可也没少喝;另一方面,学校的有些课程,又不得不去应付,有时候想想,文凭这东西,就像是一块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又可惜了。在大学,混了大半日子过去,若要一咬牙,效仿李东升那样来个退学,拿不到文凭,倒是不合算,这样做,明显不符合自己作为一个精明商人的算盘。但是还要强迫自己硬撑着下去的话,自己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前段时间,云小媛的突然遇害,对李东升的打击固然最大,然而对自己来说,又何尝不是呢?不久前,大家还是在一起,商量着未来的前景,规划着伟大的蓝图,想不到的是,喝了那一顿,却成了永远的诀别。五个人的计划,如今却已经缺少了一员,世事难料,也不外如此了。
不过甘铁始终相信李东升,相信他能从云小媛的打击中站起来,重新完成这一段雄心壮志的五年计划。
自己这段日子,可没有像一般人一样,总是唠叨了李东升,说些安慰的话给他听,自己甚至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打给李东升。甘铁知道,李东升是明白大道理的人,什么劝慰之类的话,对李东升来说,都没有用。自己真正能帮得上忙的,就是努力做好自己应做的事情,给予李东升奋斗的希望和信心,叫他知道,云小媛虽然不在了,但是计划还要继续。
甘铁一双大手使劲的搓了搓自己变得有些肥胖的嫩脸,正打算开车回学校去,却忽然听到停车场另一头,有一把较为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什么?你说王贵死了?还是畏罪自杀死的,这怎么可能呢?”那一把声音满是惊讶的语气,显然是对电话那一头的话,不能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