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现，不知何地。</p>
这是一方星空璀璨的虚空。</p>
上不接天，下不及地，永兴帝就像悬浮在半空中。</p>
此一处，正是气运空间，王朝独属，大顺天下独一份。</p>
永兴帝的眼前，有星河流转，有星辰陨落又高升，仿佛置身宇宙星耀。</p>
一道直冲无穷天际，不见远近的黄色光芒，刺穿上下。</p>
黄茫附近，永兴帝身前是一方锦盒，内里正是僵族穷潭州之地，祭献百万之众，熔炼的尸吼光影造化丹。</p>
永兴帝沉稳的脸庞明显意动，苍老的身躯似年轻了许多。</p>
他脸上浮出一抹潮红，喃喃自语：</p>
“牺牲一州子民是值得的，就算鸡谷教不乱，朕也要让他乱，不给僵族机会，他们又怎会给朕炼制这造化丹。”</p>
“屠尽潭州的千古骂名，皇弟不能背，朕更加背不得，既然前朝余孽要跳出来，朕与皇弟这一出大戏，给了你们机会，是你们自己不中用，那就怪不得朕。”</p>
“有了这造化丹，就能沟通上苍，召唤太祖降临，到时候别说阴阳，就算三界，也尽在我韩氏一族掌控之下。”</p>
永兴帝说着话，身上龙气蜂拥而出，一条黄灿灿的金龙衔着锦盒融入那道无穷无尽的黄色光芒。</p>
永兴帝虔诚祷告，念念有词。</p>
造化丹猛然之间，爆发前所未有的血色气焰，金黄的黄芒为之染色，单一的黄镶嵌起淡红的镶边，直冲而上。</p>
无声的龙吟在永兴帝体内响起。</p>
他的意识似乎在随着造化丹的缓缓消融无限拔高。</p>
永兴帝有一种神州在掌心，星空在脚底的错觉。</p>
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让他沉迷，这种满足感是身为九五之尊，大顺称尊不可同日而语的。</p>
他生出了一股男人当如是，与天同比高的豪迈。</p>
永兴帝似乎又回到了激情满满的年轻时代，那时意气风发，精力旺盛，与现在垂垂老矣，英雄暮年的状态，简直是天差地别。</p>
“朕还能再战。”永兴帝攥紧拳头，发出了自己壮志未酬的最强音。</p>
随着他意识的提升。</p>
永兴帝似乎看到了黄芒的尽头。</p>
那里好像有一扇望不到头的天门。</p>
那是传承自皇家秘笈里记载的当年太祖消失的地方。</p>
太祖飞升成仙了，这是所有人的猜测和共识。</p>
只要有造化丹，就能以帝王之姿，扣响天门，请太祖临世。</p>
永兴帝有这个底气和魄力，也只有集王朝气运于一身，身为天选之子的帝王，才有这资格。</p>
越来越近。</p>
永兴帝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天门的那道缝，隐隐有不同于世俗的气息流转过来，让他陶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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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于想放弃召唤太祖，放弃大顺的江山，放弃万万人之上的身份，就这样撞进天门。</p>
成仙长生。</p>
他不香吗？</p>
永兴帝的眼中升起了许久不曾出现的欲望。</p>
他的眼中因为兴奋布出了血丝，心脏因为近在咫尺的幻想，跳得更加有力。</p>
永兴帝近乎高潮。</p>
却是被一瓢凉水浇得心神不定。</p>
他发现自己升高的意识，向上的意识在减缓，继而慢慢停滞，近在咫尺的天门，渐渐离自己远去。</p>
“不，朕乃天命所归，天选之人。”永兴帝伸长手臂，无能狂怒，使尽万般手段，却是眼睁睁看着自己不断下沉。</p>
怎么升上去的，又怎么沉下来。</p>
永兴帝站在原地，久久无语。</p>
他一脸阴霾，脸色黑得可以掐出墨汁。</p>
身前的锦盒中，那颗穷尽百万之众炼制的造化丹，精华十去七八，只剩下一道残缺的，似乎随时都要消散的尸吼光影。</p>
“差一点点，为什么会差一点点。”</p>
“为什么，为什么。”</p>
“明明就在眼前，朕不甘心。”</p>
“难道因为太祖当年是僵族之身，朕是凡人血脉？”</p>
永兴帝盯着造化丹，额头的青筋暴起。</p>
眼前的造化丹，好像计算好的能量球，缺失了一些能量，使得本应该可以扣响天门的机会，因为缺能，无以为继。</p>
他一时之间陷入无尽的怨恨之中。</p>
“既然天道无路，朕，就自己漟出一条路。既然不能长生，朕，自己就是长生。”永兴帝咬着牙音恶狠狠地抓起造化丹，一口吞下肚去。</p>
造化丹在他体内，轰地一声碎裂。</p>
一道凶煞的尸吼残影，占据了永兴帝身后的空间。</p>
龙吟阵阵，永兴帝的体内冲出数道金黄龙气，生生将尸吼残影吞噬一空。</p>
吞噬后的龙气，产生了异变，眼中渐渐起了嗜血的冲动，金黄的身形，有了淡淡的血痕。</p>
这痕迹很浅，形同毛细血管。</p>
永兴帝眼眉一瞪，眼中精芒湛湛。</p>
咄咄逼人的眼神，随着龙气聚体。</p>
永兴帝暴躁的情绪，缓缓得到舒展。</p>
他抬头盯着上空，鼻音浓重，冷哼一声，头也不回，走到地宫门口。</p>
望着门外的两个护龙卫。</p>
永兴帝升起嗜人的冲动。。</p>
他自知自己状态不对，闭着眼，强行运转龙气压制。</p>
稍许，这股嗜人冲动，渐渐退去。</p>
随着心情变得平稳。</p>
永兴帝悔了。</p>
但又不悔。</p>
“朕为天命之子，不能掌控命运，要这天下何用。”</p>
面对有穷的岁月。</p>
永兴帝选择了另类的长生。</p>
或许。</p>
打破太祖遗志。</p>
走上僵族之路。</p>
也是不错的选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