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平江王会悄悄把我除掉?”
陈羲问了一句。
不等关烈回答,陈羲又摇了摇头:“如果平江王足够阴狠的话,就不会除掉我,要么派人盯住了我,要么把我抓走关起来。等到有朝一日可以和柳家翻脸的时候,就把我推出来,告诉所有人柳洗尘背着他在外面勾引了男人。这是个特别好的借口,没有一个男人可以容忍自己的女人背地里和别的男人不清不楚。不过话说回来,我算不算抢了圣皇子的未婚妻?”
关烈一怔,苦笑一声:“你倒是看的透彻,为了圣皇之位,其实什么都可以不顾的。”
陈羲点了点头:“我知道自己所处的环境有多危险,但是我必须继续做下去。”
“到底为什么?”
关烈问。
“要债。”
陈羲回答了两个字。
陈羲看了他一眼后用接下来的一句话更加震撼了关烈的内心:“我是满天宗宗主陈尽然的儿子,我有责任替我爹娘去要回来一些欠债。”
关烈的脸色显然变了变,摇了摇头:“也许他们更希望你活着。”
“我知道,我会尽力多活一阵子。”
陈羲笑了笑:“一个小人物让天枢城里不少大人物这么惦记,我是不是也能骄傲一些?”
关烈看着他,越发的不懂这个人:“我不知道为什么你总是这么自信,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自己可能不明不白的就死掉?天枢城里每年死掉的看起来天资不俗的年轻修行者多如牛毛,你就不能放下?”
陈羲回答:“那不是放下,是逃避。”
“你太偏执!”
关烈声音提高了一些,显然有些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谢谢。”
陈羲忽然认真的说了一声谢谢:“你真的是一个可以做朋友的人,可是作为朋友,我还是希望你能离我远一点。”
关烈白了他一眼:“怕连累我?”
陈羲不说话。
关烈笑起来:“你也见过不少我们这种出身的人了,见过了柳洗尘,见过了关泽,也见过子桑小朵,还有我……你现在知道我们这些人从一出生就没有什么东西吗?随着年纪一点点变大,对这种没有的东西渴望有多强烈你知道吗?柳洗尘去了满天宗,我去了满天宗,还不是因为就想抗争那么一下,不管成功还是不成功最起码抗争过……自由,我们没有自由。”
关烈抬起头,笑容里有些伤感:“所以我忽然很羡慕关泽,明天他就要被送去冀州关家的一个庄园里了,那里没有修行者,都是普通人。他远离了那些龌龊肮脏,而我却还要继续往下陷。也许五年之后,十年之后,我就会变成现在自己最讨厌的那样的人。”
陈羲心里一震。
或许几年之后,我就会变成自己最讨厌的那样的人。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关烈心里的苦浓的让陈羲的心都跟着一同难受。
“也许,我应该试着再反抗一下。”
关烈看向陈羲:“就如你一样。”
……
……
一刀堂有个蔡小刀,有个杀了前任大堂主一家后来成为大堂主的蔡小刀。蔡小刀一直想做一件事,就是先把一刀堂里那些不服气的人全都弄死,他才不是真的想去找陈羲报仇……这样危险的事,在他没有绝对的把握杀死陈羲之前他不会去做。
好歹算计一下,与其和异客堂的人为敌,还不如悄悄的把一刀堂里那些不听话的人都弄死容易些。
所以蔡小刀最近喜欢串门,一刀堂剩下的几个堂主家里他都去拜访。带着不少礼物,客气的好像是个外人。他只是想看清楚每个人家里都有多少人,到时候杀起来就不会有遗漏。
他走出一个堂主家门的时候,忽然感觉鼻子里痒了一下,他下意识的抬起手去揉,似乎有什么东西嗖的一下钻进他鼻子里。他没看到,那是一条细小如头发一样的白丝,也很短,只有两三厘米长。而且那白丝不是实体,所以钻进去的时候他只是感觉有些痒而已。
白丝钻进蔡小刀鼻子里之后他就僵硬了一下,然后眼睛里好像有一团雾气似的。他使劲晃了晃脑袋,忽然发现自己好像比之前强大了不少。他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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