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绣娘回来的时候,只是疲惫的冲初七笑了笑,什么也没说。初七也不敢多问,怕徒惹得她不快。只在一旁偷偷的看着绣娘将原先绣好的几副佛像都收了起来,她知道那是夫人吩咐下来给老太太的寿礼。
便插口问说怎么不绣了,绣娘也只是笑了笑,说是还有别的事要忙,暂时先搁下了。初七趁府里几个好聊是非的丫环凑在一起聊是非时,暗地在一旁留意偷听。
果然事情倒与她料想的没有多大距离,大抵就是夫人嫌绣娘所绣的花样没有太大的新意,加上此时出现了个手艺、花样,样样没得挑的辛绣娘,夫人自然是将原本属于绣娘的活计都交予她去做了。
加上原本夫人是吩咐绣娘一心准备绣老太太的寿礼便好,并没有安排其他的事给她。眼下活计被夫人派给了辛绣娘,而她自然也就闲了下来没太多事可做。只是被安排着负责帮辛绣娘打打下手,选线配线,抑或是帮忙绣一些不打紧的配件。
接下来的几天确确也没见绣娘忙什么事,只一径的拿了各色的丝线出来对比着,挑选着。甚至过了些时日,连丝线也没见选了。
反倒是忙着埋头绣帕子、香囊一类的事物,初七以为是夫人吩咐了新的活计下来,见绣娘神色如常,便也安了心。
因为下午不用去书院,所以每日下午绣娘必定要抽出一到两个时辰手把手的教初七绣花的,这个习惯从她进书院起便开始了。
哪里料到,此后的绣娘除了教初七绣花时,偶尔会在初七的要求下到院自子里去坐坐。其余时候一律埋头躲在屋里绣着帕子,裙衫,甚而经常连吃饭都不曾出去。
而初七原先想好的设计图也基本上完工了,只是辛绣娘看起来人还不错,而且对自己和阳阳也颇为照看。如果自己设计的被用上了,那她会怎么样呢?
因为这个顾虑,故而初七犹豫着也没有告诉绣娘自己的设计。她只以为绣娘又重新被安排了活计,故而应该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而真正让她改变决定是在那个午后,她原本是要去前院陪官盈朝下棋的,结果临到了半路却碰上来人,说是官盈朝被夫人叫走有事去了。
初七一想正好官闻景要的那个香包还差最后的收尾工作,便转身回去准备继续做。谁知她方走到屋门口,远远的就见张婶子同绣娘推推搡搡的出门来。
初七正要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忽的听张婶子那大嗓门的嚷道:“绣娘你这是要与我客气个什么?眼下你日日连饭都顾不上吃一口,就是为了赶活计出来卖,我哪里收得下你这个钱?”
她的话说得初七心头一惊,暗觉娘亲果真有事瞒着自己。她慌忙隐身到一旁的大树后,竖着耳朵细细的偷听着她们二人的对话。
“这哪能啊?这事一码归一码的,”只见绣娘故意虎着脸,将手中的一吊钱又推向张婶子道:“这些时日麻烦你日日出去为我寻活计、卖帕子了,这钱给你是应该的!她婶子,可别再与我争了。”
张婶见她这样说也急了,把铜钱往绣娘跟前一推恼道:“你要再这样,我可就不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