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蓉儿在旁从容的接口笑道:“可不是如郡……如晋公子说的那样呢,不过这花灯节上,有时也会闹出笑话来。”
她原是大户人家的使唤丫头,最是灵巧会凑趣的。这次出来,也是听说晋宁与初七约了,她头天便巴巴的同花有重说了想同来,花有重也便允了。
果不其然,她这话一出,晋宁当真就来了兴致,因笑道:“却是什么笑话,怎么连我也不曾听说过?”
蓉儿抿嘴一笑,故作神秘的眨了眨眼道:“晋公子日常待在府里,便是这些事儿怕也是听房里的丫鬟婆子偶尔嚼舌说起的吧?不过她们虽大胆,有些话儿却也未必就敢在您跟前说的!”
此话一出,初七已明白了几分过来,面上却是故作不知,只笑笑的静心听着。
那厢晋宁想一想,却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不觉点头道:“说的有理,今儿你也不拘,只挑些无伤大雅的事儿说来听听,权当消遣就是!”
蓉儿点头应了,这才说了起来。原来晋京风气开放,每至上巳、灯节等日子,大户人家使着丫鬟、养娘之类陪着公子、小姐挑着灯笼出来游玩;小户人家则阖家大小皆穿了最上色的衣裳一道出游,名为出游,实际都是互相相看。
这其中自然少不了看花了眼的、看岔了人的。有许多人家有意在灯上做文章,将家中出挑得好的女儿拿了出来妆个幌子,却将丑女嫁了给人,更有人家竟挑了贫寒人家生得标致的女儿来冒充自家女儿……如此种种,不一而足。
这其中更有人家,明明一双小儿女看得中了,临了他却又攀附豪门,弄得棒打鸳鸯的。有那胆大的,便私下递了消息,双双私奔而去、却又有那没担当的,只敢私下往来,或一时走漏了风声,却吵嚷得附近几条胡同人尽皆知,更有珠胎暗结,寻死觅活的……
蓉儿口齿原就伶俐,此刻一一的说了起来,当真是口齿生风,却将晋宁听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初七在旁听着,倒也还罢了,只是笑笑而已。
几人一路边说说笑笑边慢慢走着,前面恰有一个卖灯的小贩,摊上挂着许多各色不一的莲花灯。
蓉儿便随手指了那灯笑道:“这莲花灯亦是有讲究的,但凡那已有了人家,今次出门只是纯粹游玩的,便选了那下头带了浮萍的灯提着,取意为萍荷相依,若无有人家的,便选那翠盖红花的灯,不论并蒂、单朵皆可!二位公子看,那摊位上头还提供笔墨纸砚!”
晋宁听了这话,不觉诡异一笑。先前她已听说了花有重在新年里头拿初七做幌子的事儿,并为此很是不平了一回。
此刻见那小贩的灯扎的甚是精巧,她双眼滴溜溜一转,一时来了兴致,便过去掏出银子买了一盏并蒂莲花灯,且取了笔墨,在那灯上一挥而就。
初七原以为她不过是贪新鲜闹着玩,谁料等她大笔挥就看清后,却是几乎喷笑出来,原来那行字竟是“花枝胡同 花”。
蓉儿在旁怔了一下,旋即抿了唇,只是偷偷的乐,却也并不多问一个字。三翠四翠识字不多,对晋宁又多少有些惧怕之心,好奇的看了看后,自是更不会插嘴问话。
初七自然也是乐得不扫了晋宁的兴致,故而也任由着她。更何况,若这点子小状况花有重都摆不平,那可就不是绣坊的当家大老板了!
晋宁写完后,歪头想了想,随即将灯笼随手塞给蓉儿,使她提着,自己却仿佛担心旁人看不到一般,颇为大摇大摆的在灯市上走了起来。
她原就生得好,又颇有几分英气,扮了男装自然更显得面如银盘,眼若寒星,当真好一个俊俏儿郎。
况且延郡王府的衣衫,别的姑且不论,剪裁、做工、料子无一不是最最上好的,京城人的眼睛何其毒辣,只一眼便可猜知这位少爷定非普通人家。
一路走来,自是引得无数少女频频回头,秋波如潮。晋宁便也笑吟吟的,只拣那容貌俊俏标致的,不时回一个笑容勾了人芳心。
如此一来,几人走不到半个时辰,身后却已若即若离的跟了不少少女。
只是她这么一闹,却弄得初七全没了赏灯的心思。又怕做得太过了,倒是苦得花有重焦头烂额的也不人道,故而二更过后,毕竟拖着晋宁回去了。身后却还有几个胆大的少女,直跟到花枝胡同,见众人进去了,这才散了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