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又说了几句话,因官盈朝视柳书颜如无物,也不肯同她搭一句话,让众人多少有些难受。好在微服天启帝携了盈朝出来祈福,时间甚是有限,因此也并没多待,又过了一阵子,便让宫女来请官盈朝。
官盈朝一声不吭的站起身来,向前走了两步,却又忽的停了下来,又转身走回去抹下腕上碧玉双镯在桌上放好,这才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外头两名宫女见她出来,便忙迎了上前,一左一右的扶住,慢慢下去了。
晋宁有些担心的看了柳书颜一眼,对初七作个手势,跟了出去。虽然她心中并不喜欢官盈朝,但天启帝那边,表面文章却还是要做的,而且需做得一丝不漏才好。
初七见二人出去,忙过去扶住柳书颜,低声叫道:“柳姐姐,你没有什么事儿吧?”她刚才何尝不是如坐针毡,只是这些事儿拿到明面上来讨论,却是更让当事人难堪。因此她一直在担心柳书颜会动了胎气,竟是恨不得官盈朝走得愈早愈好。
柳书颜深深的吸了口气,轻轻摇头,举手温柔的抚了一下自己的腹部:“我不妨事的,初七,麻烦你请她们为我倒盏热水来吧!”
“嗳,好!”初七答应着,疾步出去,唤了丫鬟来,一面叫她们去倒热水,一面却取出一包安胎药,令速速煎了送来。柳书颜胎气本来颇稳,这些日子又调养得好,这药还是初七临行不放心,硬是让人带上的,却想不到居然真派上了用场。
她在门外吩咐丫鬟,里头的柳书颜自然都已听见了,见她进来,便对她浅浅一笑:“初七,多谢你了!”她的面色已平和了许多,嘴角笑容虽然干涩,但总算已在笑。
知她心里难受,初七默默在她身边坐下,等丫鬟进来送了水,才低声道:“柳姐姐,你莫要怪盈朝……”
柳书颜慢慢的喝着盏内温水,并不开言,等到一盏清水喝完,她的面色才略略恢复了些:“初七,今儿的事,多谢你了!我并没有怪盈朝的意思。事情是我做的,我又有什么资格去怪别人。我先前已对你说过,别人笑也罢、恼也罢,从我决意跟了别宴的那一日起,这些东西,我都早不放在心上了!”
初七偷眼去看她的表情,见她神色已全然宁静下来,这才稍稍安心。握住柳书颜的手,她真心道:“柳姐姐说的对,自己过得开心便是最好了,至于别人,爱怎么瞧都由得他们吧!”
柳书颜轻笑了一下,道:“回头晋宁若是问起你来,你不妨实话实说,她若还愿唤我一声姐姐,我自承她的情,她若鄙夷不屑,那我也只当不曾认识过她!”
初七只得点头,回头瞧见桌上的那双碧玉手镯,毕竟宽慰柳书颜道:“这镯子是盈朝送你的,想来她最后也想开了,送你只算道歉了!”
顿了顿,她忍不住叹了口气,又劝了句:“其实她心肠并不坏,只是一时抹不开心思……”
柳书颜淡淡的瞧了一眼那镯子,那镯色做青碧之色,镯色若水,透过镯子,竟能清晰看到桌上的木纹。盯了良久,她这才面无表情的缓缓开口道:“她没有道歉的意思,她这回来,是受了今上的意思,来赏我东西的!所以,她虽然很瞧不上我的行径,却也不能不将东西赏了我!”
她出身书香门第,自幼又是饱读诗书,对于金晋一朝的规矩原就比初七了解的更要多些。初七听了她的解释,这才明白过来,面上不觉又是一阵难堪。
柳书颜不愿再提起此事,然御赐之物,她也不好随意处置,只得任那一双玉镯放在桌上,却全不加理会。二人又坐了片刻,丫鬟便送了安胎药来,柳书颜接药喝了,初七便扶她到一边软榻上歇息。又过了片刻,门已被人重重推开,沈别宴一脸慌张的冲了进来。
“书颜,你还好么?”他急促的问着,眼中全然没有了旁人。
柳书颜绽开一抹淡淡的笑容,温雅内敛,却自有一种别样的风采:“别宴……”
初七眼看着素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沈别宴满面焦急的几个大步,便奔到了软榻跟前,握住柳书颜的手,关切望她的神色,心中不觉一阵感动。她不愿在屋中做一个千瓦灯泡,因悄然退了出去。门外,几双眼睛都盯着她。官闻景急急问道:“柳……没事吧?”
柳书颜若是出事,毕竟是同官盈朝脱不了干系,官闻景自是又自责又关切,故而这是几人中他抢在第一个开口的也无甚不妥。
初七看了他一眼,这才摇了摇头,温和道:“没事的!”
花有重却是一言不发的立在后头,眼神冰冷,脸色难看。场中诸人,他算是沈别宴的衣钵弟子,与柳书颜也最为熟悉。虽说他与沈别宴平日相处有些不拘小节,但今日这事,若说心中最为恼火之人,除却沈别宴,便要数他了。
晋懋在旁察言观色,早知众人心情,当下嗽了一声,打圆场道:“好了好了,莫要在外头吵闹,且让师母好好休息休息。我们先去外头用了午饭。柳姐姐身子不好,今晚我们还是继续留在这里,等明儿再走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