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洪低声说道:“杨某昔年也听师门仙长提过,神道阳魄之境之上,便是练就荒神,成就荒神之境,元法阴魂之境之上,则是练就盈元,成就盈元之境,这神道与元法的名头,也便是从这荒神和盈元中得来的。荒神盈元一成,立刻便是脱去凡胎,仙途可期,甚至在这荒神盈元之上,还各自有更高的境界,那却不是我辈中人可以企及的了。”
韩嫣淡然笑道:“那也不然,个人有个人的缘法,焉知他人可成就大道,我辈便庸庸碌碌?”
杨大洪一惊,看向韩嫣,半晌之后苦笑道:“师门仙长曾有言,心有多大,世界便有多大,韩小姐巾帼豪情,尤胜我辈须眉男子,杨某望尘莫及。”
韩嫣淡淡一笑,不再多谈,说道:“杨师傅就送到这里吧,韩嫣告辞了。”转身离开,视线一扫,忽然顿住。
客栈的斜对面街上,远处一间破茅屋立在那里,已经破败了很久,一群人围在那里,指指点点,一个少年人正静静站在茅屋前面,出神的看着茅屋。
“哎!你仔细看看,那是不是林家的那个小子?”
“哎呦喂,可不是那个小子嘛!有一年时间不见人影了,怎么今天突然回来了?”
“这个灾星不见了一年,我们好不容易有几天安稳日子,这下又要遭殃了!”
“林家小子?那是谁?”
“这间破屋,是个凶宅,原本住着一个姓林的穷秀才,后来秀才和他家婆娘先后病死,就只剩下他的一个儿子。这个小子,是个灾星!传闻出世之时便不哭不嚷,古怪异常,听说他的老爹死的时候,他竟然居然连一滴眼泪也没有!当真是个怪胎!”
“先是克死了他娘,如今又克死了他老子,当真是个灾星!”
“嘘!小声点儿!想那小子今晚光顾你家吗?想当初是他爹,林秀才那穷酸管着他,他才不做那偷盗的事了,如今林秀才死了,没人管他,谁知道他靠什么营生养活自己?只怕就是重操旧业,又干那偷鸡摸狗的勾当!”
“便是骂他又如何?他敢干那偷鸡摸狗的勾当,别让我碰见,否则砍了他的贼手下来!这小子便是一个十足的白眼狼,他家徒四壁,住的简陋草屋,无力埋葬林秀才,老黄为他出主意,建议他可以卖身大户为仆,以便可以安葬他爹,他却根本就不理睬,忤逆不孝,刻薄寡恩,毫无父子之情,只知道贪图自己一身轻快,却由着他爹死后难安,十足一个忤逆子!老天爷怎么会容这样一个祸害留在世上!”
少年大约十六、七岁年纪,一头不太常见的微微卷曲的黑色短发,面相丝毫不见少年人的稚嫩,神情平静中露出一股冷厉的神色,目光英气逼人,冷静坚毅,沉默不语,笑骂由人,任凭周围围观人群如何议论,也完全不予理会。
韩嫣一身神道已经修炼到了阳魄之境的巅峰,耳目灵敏,方圆百丈风吹草动了如指掌,立马就将围观人群的议论声听了个清清楚楚,她看着那个少年人,眼中光彩闪动,杨大洪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忍不住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