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个人中只有2个人坐小舟逃生,这的确是个痛苦的选择。但现在这个选择没有必要了。
因为华强逃生用的小舟自动裂开了,很快分成很多瓣,都随水飘浮而去,最后只剩下一个小小的船头和绳索连着,系在岩石上。
原来,那个接应我的人,自己留了一手,在他身体离开座位的时候同时也启动了开关,这个小舟的所有接缝自动打开,很快四分五裂……
看来,hi社会上的人,每时每刻都会提防着别人,尤其是跟守易才打交道的人。
“怎么办?小船坏了!……”许智像小孩一样怯生生的问。
华强跟柱子相互看了看,不约而同的说:
“游!”
其实,在华强参加过的探险活动中,一点都不缺少地下暗河洞穴的经历。他去过著名的巴布亚纽几内亚渗穴,它在新不列颠岛上雨林中张着大口,从高空上看下去,就像是上帝的咬着雪茄在地面上戳出的一个大窟窿,黑乎乎的总是冒着白烟,恐怖极了。然而,华强在英国的洞穴探险家大卫?吉尔的再三邀请和苦苦哀求下,参加了他的探险队。本来那几天,他是想帮老爸和老孙头做一笔跨国生意,把运输集团上升一个台阶,但是,还是忍不住一个个骇人听闻数字的诱惑,不但没有给家里的企业争钱,反倒花了不少钱……咳,怎么说呢,只能说吉尔这个家伙,太了解他了。
不过,今天看来华强还的感谢吉尔。正是那次探险给我带来的丰富的经验。
那次探险有两个月之久,他们考察了约13公里的地下河洞穴,发现了瀑布、湖泊,以及壮观的矿物层。那时他们设备齐全,身上还穿着高质量的防水隔热服,(地下水很多地方不是过热就是过冷),当然,华强那时还有超人般的体能,这也是吉尔非要拉他去的主要原因。当没有河岸的时候,必须横渡激流,而横渡既复杂又危险。这时,总是由华强前先游过激流,为其它人牵起绳索。吉尔还说,在许多年前在另一座渗穴,就有一名瑞士籍的洞穴探勘者在渡河的时候丧生,他因为同伴来不及营救而溺毙。
除此之外,华强还赶在中美联合探险队之前,去过号称“世界最长的地下暗河”的攸县禹王洞地下河。华强还去过奉节小寨天坑,帮助一位地理学教授考察,水电站对地下河自然水系的破坏程度。
所以,华强知道地下河并不因为在地下,就变得沉寂而温顺,相反很多地方都是湍流翻腾,白浪滔滔,神秘和诡异的程度令人生畏。
而现在,华强往日的体能已经在改变叶亭和郭飞的“死期”中消耗殆尽,又被杜勇刚捅了一刀,虽然在彩云的“特殊”帮助之下,已经回复到了一个特种兵的水平,但是刚刚又在改变许智的“生命轨迹”中消耗了很多。而且,他们还没有“工具”,没有设备,有的只是我保存在大脑中的探险经验。
来接应的人为华强提供了一个“结实”的小舟,顺流而飘,我不知道如果改成徒步和游泳需要多久,所以,我先把三个人的矿灯收集在一起,为了省电,先关掉其中两个。
开始我打头阵,但华强明显体力不行,然后就改成是柱子,他跟在柱子后面,许智跟在他后面。
刚才在岩石上仅存的绳索在华强看来,也是宝贵的工具。有时把它栓在两个岩石之间,能防止他们被水冲跑;有时把他抛向高处,能帮助他们逾越障碍;有时踩在脚底下防滑……
华强遇到的第一个困难就是“冷”。他们时而在河边走,时而在岩石缝中攀岩,时而在水里游。因为只敢亮着一盏矿灯,所以他们前进的速度并不快,大约过了3个小时的时候,他们不得不打开第二盏矿灯,那时华强已经疲惫不堪了,他趴在一块暗紫色的石灰岩上喘着气,他感到实在是走不动了。
“哈哈……”死灵在华强的耳边又出现了,“小子,我开始喜欢你了,你这样的人,死了太可惜了,还是来当我的奴仆吧。”
华强趴在冰凉的石头上,他薄薄的眼帘微微拉紧,咬着牙看了看远处昏暗的石穴,他不想再跟死灵争辩什么了,他要节约所有的体能,一定要走出这里。不能死!
“华强,我们一定的逃出去,要坚持!”柱子过来搀扶华强。
“坚持?”华强看着柱子的嘴唇,发紫泛白。
“是的,只要坚持我们就有可能逃出去,如果不坚持,就一定逃不出去!”柱子拨开被水打湿的头发,显出硬朗的脸颊。
“呵呵,没劲了,该吃饭了,呵呵……”许智却在后面发笑。
柱子和华强看了看这个在监狱中变成傻瓜的天才,苦涩的笑了笑。
“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呵呵……”许智突然把自己手中的另一盏灯也打开,照着水面傻笑。
“傻子,快把灯关上,别费电!”柱子冲着许智大喊。
华强知道这是《乐府》里的民歌“江南可采莲”,中学语文课本上都有。看着许智开心的傻笑,觉得好奇,就顺他拿灯照的地方看去,果然,在我们身边的水池中央,生出一个宽大而扁平的岩石,上面有石钟乳不停的向下滴水,正好落在岩石的中央,长年腐蚀,形成一个浅浅圆滑的坑,挤满的水,又向四周满处,流淌到下面水池里。灯光一打,它还显出淡淡的绿色,加上水池上折射出的晃动的水影,真的很像一个“荷叶”!
然而,华强迅速意识到,下面有鱼,他们又饿又冷,为什么不抓几条鱼来吃,补充一下能量呢?!
华强给柱子一说,他兴奋了拍着傻乎乎的许智的头,就要往水池里跳。当时,幸亏华强眼疾手快,一下子把他拦住了!
怎么回事?
这“莲叶”下戏玩的鱼,华强听吉尔给我讲过,叫黑盲鱼。盲是因为他没有眼睛,黑是代表他凶狠!
黑盲鱼所在水池里,往往看不到其他的鱼,也不会有任何虾蟹。它们虽然没有长着眼睛,但长着锋利的小牙齿,像电锯杀人狂一样嗜血成性!如果水池其他鱼吃完了,他们就吃同类中的弱者!
所以,别说人跳到水里去了,只要你敢把胳膊放进水里一分钟,再拎上来,就是血淋淋的一根骨头了!
但是,靠残忍活着的东西,必定有残忍的下场。今天老子吃的就是它!
他们把那盏坏灯的安全帽翻过来,用绳索兜住,放到水里,想兜上来几条。可是,这些家伙又贼又精,他们对不能吃的东西,好无兴趣,他们急了半天,没有捞着一条。
最后,柱子生气了,发扬了一下,他的“大哥”风范,把指头咬破,把热乎乎的鲜血滴在安全帽里。这下子,再把安全帽放到水里的时候,黑盲鱼就像赶集一样,闻着血性的味道就往安全帽里拼命的钻。
这些水里的“小霸王”,一旦上了岸,可就没那么张狂了。他们把安全帽猛的提出水面,狠狠的往岩石上一扣,闷了不到10分钟,帽子里就没动静了,它们忪了……
虽然华强身上有个神奇的打火机,但他并不打算用,再说,这里没有柴火!
对了,生吃!
三个人,都急需要补充能量,那管得了那么多,直接在石头上砸两下,不等它死彻底就放在嘴里啃。这种靠吃其他鱼长大的鱼,他们自己的肉也很鲜美,而且野性十足,营养格外丰富。这些黑盲鱼不知道在地下养了多少年!
第二“帽”下水,柱子还想抛血引鱼,但又立刻被我拦住了,华强把刚才吃剩下的残渣鱼骨,扔到安全帽里,往水池里一放,天啊!有什么能比吃“同类的肉”更能令他们兴奋的呢?!
就这样,这些水中的怪兽都成了他们的美餐,经过他们牙齿的咀嚼,胃液的分解统统化成他们身体中的能量。有了能量他们就不觉得那么冷了,但是他们这番折腾也耗尽了我们手中的一盏矿灯,用一盏矿灯换取能量,值!
有了体能之后,他们前进的速度大大加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