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乐点头微笑,“您老可以再仔细看看,这只虫已经服盆成熟,绝不会见光脱逃的。”
服盆的虫已经将蛐蛐罐视作自己的领地了,绝不会轻易地离开,成熟后的蛐蛐也不怕光。
这点基本常识老头当然知道,才又打开了盖子,但并不是完全掀开,盖子仍然贴住了边沿,但那只“独须单枪”站着巍然不动,还是让老头将它的全貌收入了眼底。
老头越看越惊心,嘴里竟不自觉地喃喃细语“独须单枪品相端正,与谱上记载一样,上上将之才;赤须配深色烙,大将之才;还有玉尾,又是大将之才···”
“想不到在一条虫上竟然集中了如此多的大将之相!超品!绝对是超品无疑!”老头越说越兴奋,脸上的痴迷之色也愈来愈重。
“有生之年,能亲眼看到这种超品虫,就是死了也能闭眼了。”老头看了良久,又满足又失落地盖严实了蛐蛐罐。
有点失落的就是这条罕见的超品虫不属于他。
但在此刻,他也不会愚蠢地去问这条虫是否能转让,他知道任何得到这条虫的玩家,都会将这条虫视若珍宝,不会轻易示人,所以能看到亲眼这条虫,他又感觉满足了。
但袁乐可不会让他就这样满足,他语不惊死人誓不休,“这条虫的咬口是‘小鸡啄米’,牙齿的硬度也够得上钢牙的标准。”
老头呆视着袁乐,等袁乐叫了他一声,这老头才醒过弯来,他双手紧紧抱住蛐蛐罐,转过身又穿入了黑暗的石板小道,“跟我来,咱们去赌场。”
袁乐看着老头的背影会心一笑,跟了上去,一路上,他才知道这老头姓何。
袁乐马上就亲热地改口叫了声“何爷爷”,老头呵呵笑开了怀,他知道这是一次机会,一个不仅能翻本,而且还可能大赚的机会。
老头因此也很乐于和袁乐处好关系,边走边给他介绍了赌场里的一些情况,还嘱咐袁乐到了里面别太过张扬,示意里面有道上的势力撑着场子。
袁乐一耳进,一耳出,随着老头七转八拐地来到了一幢古旧的大宅子,高墙大院,屋宇连绵,门口还有两只不大不小的石头狮子。
两人正想跨进敞开的大门,冷不防从门后蹿出两个黑影,其中一人惊讶地问:“咦,是老何啊,你怎么回来了?”
何老头似乎早知道门后有人,面不改色心不跳,不温不火地回答:“我是回来翻本的。”说着一指袁乐,“这是我的侄孙,以后他会常来这里的,你们看清楚,免得以后弄出误会来。”
两个从门后蹿出的男人,看了袁乐几眼就说:“你老何带来的人,我们怎么会信不过。”接着就隐入了黑暗中。
何老头带着袁乐穿过了两个空荡荡的大厅,到了第三进厅堂,拐进了右边的厢房。
袁乐这才看到里面灯火通明,人头攒动,等再走进去一点,他才发现不光四周站满了人,厢房里也摆满的椅子上也都坐满了。
人虽多,可屋子里十分安静,多数人都屏息静气地盯着前面的三张八仙桌,即使有人说话,也都是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袁乐跟着何老头挤进人群一看,才看清楚三张八仙桌上各自放着一指透明的熟料斗栅,里面正有蛐蛐再激烈的撕咬着。
何老头一手拽着兀自张望的袁乐,一手紧抱蛐蛐罐,没在这里流连,转入了八仙桌后方的一扇小门。
拽着袁乐走的时候,何老头回头对袁乐说:“这里是比斗的。赌注小不说,还人多眼杂,没多大意思。唯一的好处就是上品虫少,但既然咱们有着这么一只超品虫,就没必要在这里开毛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