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经理室。
谢东义愤填膺地发表着自己的意见,陈秀和王蕾坐在一旁,随时准备跟他辩驳。黄河则若无其事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面相很平静。
谢东愤愤地道:“现在公司在控制成本,凡是没必要花的钱,我都要控制,这是我的原则!”
陈秀看他这种独揽财权的做法,就有些气愤,自从他来之后,公司的资金被他束缚的死死的,几乎没人能在他手里抠出一分钱。最为甚者,就连公司的奖励也也难实施下去,为此,各部门负责人没少跟谢东闹别扭。
陈秀语重心长地道:“谢经理,控制成本也要讲究方法,不能盲目地控制,该花的钱一定要花,没有投入哪来的回报?”
王蕾也附和陈秀道:“是啊,不要把公司的资金变成死的,黄副总花的每一分钱,都是对公司有好处的!你这样做,是不是太说不过去了?”
谢东瞟了瞟黄河,终于做出了一丝让步,不甘情愿地道:“这样吧,我给你们五百块钱的过节费,买点儿月饼,布置一下节日的气氛,再多了,公司不出!”说这话的时候,谢东就像是要割自己肉似的,那个难受啊。
黄河仍然默不作声,任凭心里的愤怒一次一次地冲撞着,如果不是看谢东责任心还算强,黄河早就跟他翻脸了,一个部门经理,连副总经理都不放在眼里,竟然想一手遮天,独掌公司的财政大权。
王蕾立刻反击道:“不行不行,五百块钱能买什么?公司所有的员工加起来,能有三百多人,五百块钱能买多少月饼?再说了,集体会餐怎么办?五百块钱,连个零头也不够!”
陈秀掐指一算,可不是嘛,五百块钱,这么大的一个公司,一人一个月饼都分不到。
倒是谢东仍然坚持自己地想法。固执地道:“中秋节嘛。每人发一两个月饼。象征一下就行了。至于会餐。公司没必要组织。可以让各部门自行组织。AA制。公司给员工按时发工资已经不错了。没有义务还得掏钱请他们吃饭!”
无语。
就连陈秀也彻底无语了。要说抠门儿。陈秀是专家。但是自认为跟谢东比起来。简直是没得比。这财务部经理。实在太强大了!
王蕾听谢东这么一番话。气地不成样子。反驳道:“谢经理。你要知道。员工是公司地根本。公司与他们之间不仅是简单地雇佣关系。我们必须让员工在公司工作地顺心。让他们感到温暖。只有这样。员工才能和公司一条心。才能——”
谢东根本不听她这一套。打断她地话。道:“员工会和公司一条心吗?他们心里想地。是公司发多少工资。怎么算计公司。员工和公司本来就是对立地。公司没必要花费这么多地财力去讨好他们。还不如拿这些钱进行投资!”
王蕾见跟谢东讲道理讲不通。目光投向陈秀。道:“小陈总。你看这事儿?”
陈秀也拿不定主意,又把目光投向黄河,但黄河只是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沉默不语,似乎根本没心思聆听他们的辩论。她尝试提醒黄河道:“黄总,你看这事儿怎么办?”
王蕾却又对陈秀道:“小陈总,我看这样吧,你给大陈总打个电话,看看她怎么说。如果公司在这方面不舍得投资的话,那公司还有什么凝聚力可言?等着倒毙得了!”王蕾愤愤地瞪了一眼谢东。
陈秀似有些为难,见黄河迟迟不肯发表意见,便鼓了鼓勇气,一咬牙,又对谢东道:“谢经理,这事儿我做主了,公司拿出五千块钱,用于中秋节买礼品、会餐。
这件事儿就这么说定了。你赶快让出纳把钱送到这里来,我们马上要出发了。”
不愧是陈婷地亲妹妹,说话就是有底气!
但谢东此时却瞪着惊恐的眼睛,伸出五个手指头,晃悠地惊呼:“什么?五千块钱?陈秀你疯了吗?”
陈秀坚定地道:“我没疯,就这么定了,你马上落实。”
黄河用眼睛地余光瞟了瞟陈秀,嘿,这丫头今天倒是挺强硬,很有领导风范。不过,这里面貌似多了一种其它的成分。估计如果黄河不在,她肯定不会说出这么激昂的话来。那,这算是一种炫耀呢?还是一种强势的命令?
但是谢东却不听陈秀的招呼,皱眉道:“不行,五千块钱,不可能!”
陈秀气地脸都红了:“谢东,我是副总经理,公司的财务,除了陈婷,就是我说了算!”
谢东冷笑道:“陈婷临走地时候特意嘱咐我,不让任何人乱动用公司的资金,包括你陈秀在内!”
陈秀愤愤道:“不要叫我陈秀,叫我职务!”
谢东不屑地笑了笑,继续道:“陈秀,你作为陈婷的妹妹,更应该懂得为公司节省开支,可是你却一个劲儿地替外人说话,你不觉得脸红吗?”
这句话让王蕾和黄河听了极不舒服,王蕾反唇相讥地道:“谢东,什么是外人?谁是外人?你这话什么意思?”
谢东冷笑道:“谁是外人谁心里清楚,不过王经理你是自己人,这个,我知道。”
谢东的话,陈秀自然明白,严格上说,办公室里,唯一的外人就是黄河,或许,在陈婷和陈秀的眼里,黄河已经成了‘圈儿里’人,但在谢东眼里,他不是。每个公
一个中心圈儿,在这个圈儿里地几个人,便是公司的像华联公司这种家族式企业,圈儿里人无非是沾亲带故地几个高层及经理,像陈秀,是陈婷的妹妹,谢东,是陈婷地同学,从小一块儿玩泥人长大的伙伴,王蕾,则有着更为神秘地身份,她与陈秀和陈婷之间的关系,只有陈氏兄妹二人知道,而谢东,只是隐隐约约地猜测到,王蕾与陈婷有着非同一般的亲戚关系。
陈秀见谢东死活不肯同意签字拨款,既生气又有些无奈,陈秀毕竟还不成熟,为了支持黄河过节时地安排,她不惜跟谢东作对。她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转身雄纠纠地冲到了财务室,冲出纳员喊道:“给我支五千块钱,过节费,买完东西开发票给你!”
谢东马上从后面追了过来,听陈秀这么一说,马上也给出纳施加压力道:“没有我的批准签字,任何人不能私自支钱。否则,我会追究你玩忽职守的责任!”
如此一来,陈秀和谢东算是彻底杠上了。
“谢东,你——你敢拦我?”
“陈秀,我是财务部经理,财务上的事儿,我说了算!”
“公司的中秋节,怎么过?”
“按我说的来,一人发一两个月饼,然后各部门AA制,会餐。”
“哪有这样的?”
“……”
陈谢二人争辩的不可开交,倒是让人家那个女出纳矛盾了,不知道该听谁的,一个是自己地直接领导,一个是公司的副总经理,两个人谁也得罪不起。
黄河和王蕾在办公室里,听得陈秀和谢东开始辩论起来,语言当中越来越增添了火药味儿,王蕾试探地问黄河道:“黄总,怎么办啊?你去管管吧,再不管,他们俩可是要打起来了!”
这些荒唐地琐事,黄河真的有些厌烦了,硕大的一个公司,为了几千块钱的过节费,竟然让公司的领导们吵地不可开交!而且还是当着财务部的员工面前——这成何体统!
黄河稳定了一下情绪,站起身,到了财务部。
倒是黄河地出现让财务部起了骚动,从会计到出纳,到会计主管,十几个人陆陆续续地站起来,满脸堆笑地向黄河问好。
这种场面在华联公司算是先例了,能博得员工如此尊重的公司领导,除了黄河,再无其他人。
黄河冲这些礼貌的员工点了点头,目光停留在如泼妇骂街般的谢东身上。“谢经理,麻烦你过来一下。咱们谈谈!”
谢东因为与陈秀的口舌之争,已经积累了一些火气,况且这口舌的根源本身就因为黄河要支什么过节费造成地。因此谢东没给黄河好脸色,反而是皱眉狠狠地道:“如果是因为过节费用的事情,免谈!”谢东一摆手,自认为自己非常潇洒。
黄河心里愤怒,但面色未改,继续冲谢东道:“我不想再说第二遍!我在办公室等你!”
然后转身回了办公室。
谢东根本不想买黄河地账,然而,他哪里知道,在他的财务部,到处都是黄河地粉丝,还有王蕾、陈秀二位公司领导,也都站在黄河一方,黄河前脚刚走,谢东就要承受‘舆论’的层层压力。
众人拾柴火焰高,财务部地几个员工你一句我一句地规劝谢东,让他服从黄河的差遣,这种舆论效果,倒是让陈秀和王蕾也感动万分吃惊。
谢东终于迫于压力,跟着到了副总经理室。
谢东一进门便自主地坐在沙发上,冷冷地盯着黄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