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首领想了一想,觉得的确应当派人守住城门,倒也没多问,打马向前走去,走不到两步,忽的看到前方有一摊深色液体,不由下了马,这不看还好,一看却是吓了一跳,地上那一摊分明就是还不曾干血迹!不由大叫一声:“不好,有埋伏!”
话音刚落,只听得比刚才那大笑声更大声的笑声响起,四周忽然一片明亮,屋顶四周竟然站满了弓箭手,那首领咒骂一声,回头望去,那厚重的城门竟也关闭了,城墙上不知何时也站满了弓箭手,竟已成瓮中捉鳖之势。不及多想,只见那站在城头的赵参将右手一挥顿时箭如雨下,几声惨叫过后,手下的骑士竟纷纷中箭坠马,若非这首领下了马,见势不妙翻身一滚,躲在马腹之下,想也不能幸免。饶是如此,藏身的马也中了好几箭,眼见活不长了。
“卑鄙!暗箭伤人,算不得好汉!”那首领怒吼道。
“好汉?”赵参将嗤之以鼻,“半夜袭城就算好汉了?”也不多说,再一挥手,又是一大片的箭雨呼啸而下。
那首领一咬牙,如今城门紧锁,守在城门的又是南郡那边的人…拽过一匹马,也不管还在地上哀嚎的原主人,大喊道:“兄弟们冲啊,如今只有捉住那太守,咱们才有一线生机!”一行骑士冒着这箭雨往城中冲去。
眼见的身边的骑士越来越少,这首领不由心下着急,忽的,首领心头一阵狂喜,周身再无箭矢射来,竟是已经出了南郡守军的射程。回过头来,却只见入城的数千人马,竟已然不满一千,不由心下又悔又痛。正当这首领打算说些什么来鼓舞这些由于一路奔逃,士气明显进入低谷的手下,冷不防却又听到一声大笑:“远客到来,我却是在此恭候多时了!”一瞬间竟是肝胆俱裂,看着不远处的人马,竟是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来者却是何人?正是白天被命令保护陈恺的王畅,“放下武器投降者免死!”随着王畅一声大喝,这偷袭南郡城的骑兵竟有半数抛下刀来。
死亡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未知。尤其是那种看着身边的同伴一个一个死掉,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箭矢射下马,被射死或是被同伴的马踩死的无力恐慌才是最令人害怕的。而这伙人却正是经历了这样的一条充满血腥和杀机的长路。虽然这些骑兵本是扬州调来的老兵,也并非第一次上战场。但也已经被吓得胆气尽丧,又听得眼前这人大喊投降不杀,又哪有不投降的道理?加入‘天道教’也不过是求个温饱,求个富贵罢了,命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这些士兵虽没读过书,甚至识不得几个字。但关乎身家性命的这笔账,还是能算清的。
王畅一看,也不再多说,枪尖指处,身后的将士发一声喊,纷纷冲上前去,面对那些手中虽还拿着武器,却没了士气的敌人,却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势如破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