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野舟在云海中奔腾,忽快忽慢,时高有时,乃是因为任佑在试验它的性能,也是为了让五观门的弟子们多见识一些沿途的风光。
谷西洲距离冰雪州何止十万里,途中大海茫茫,无边无际,若没有星野舟,这些不到三境修为的小弟子休想去往目的地。
相处时间长了,杨破和叶玲珑居然渐渐成了朋友。两个人都是嘴不饶人的角色,前者傲气,后者倔强,友谊在争吵之中缓慢增长。
杨阙仍然看不起五观门,始终不明白师姐对任佑另眼相看的原因。
杨裳却一直对任佑充满兴趣,总觉得他与众不同。但七八日过去,她竟从未见过任佑修行。相反,好几次四周环境里的灵气浓度忽然上升,接近了门派洞府的水准,却都被任佑有意无意地绕了过去。
起初,杨裳认为这是任佑故意为之,但想来想去,一个三境修行者不应该拥有这等能力,便不再纠结。
其余五观门的弟子却是勤快,早中晚三次功课一点不落。说来奇怪,任佑自己不修炼,却对指点弟子的修行格外上心。
杨阙三番五次觉得任佑是在误人子弟,暗中摇头,却碍于师姐的情面不敢开口,只默默等着,想看任佑的笑话。
杨破口无遮拦,倒说了好几次,都被叶玲珑怼了回去。
“小叶子,你家掌门的修为稀松平常,他的指点大多都是无用功。我看,你还是跟着我们修炼吧。我逆霞岛的功法,可是一绝……”
“绝什么绝,我师叔祖的本事才大着。不服气?咱们比试比试?”
“我不跟你比,你才二境修为,我只比你大两岁而已,却已经四境二阶,高下立判,你早就输了。”
“修行如登山,先到山腰怎么算赢。咱就比比看谁先成为大修行者,谁先跨入九境如何?那才是真正的登顶。”
叶玲珑‘咄咄逼人’的样子激起了杨破的斗志。“好,既然你不死心,我就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任佑听见后开怀大笑了两声。
“有什么好笑的?你觉得是你徒孙会赢还是我弟弟会赢?”
任佑看了看杨裳,“修行又不光是境界和法力,还得看悟性和机缘。谁赢谁输不好说。但要比谁弟子教得好,那我就赢定了。你们逆霞岛不行!”
“你!”杨裳气得俏脸微红,却无可奈何。任佑摸到了杨裳的死穴,只要对逆霞岛稍有不敬畏,她必愤懑不安,仙女气质尽失。
身后,很远的云海中,威山野叟一边追一边骂。“这该死的任佑,这是走的什么路线?一会上去一会下来。一会走得跟蜗牛似的,一会又飞得和蛟龙一般。谁会这样操纵星野舟?可别将我的心肝宝贝弄坏了……”
号称擅长追踪的威山野叟,却阴差阳错地被任佑谜一般的行进路线所迷惑,竟然跟不上自己的星野舟。
“难道老子得一路追到冰雪州风魔城不成?”
这一天,辽阔无边的冰雪州终于出现在海平线之上。
已经是初夏时节,但一眼望去仍有许许多多的白色区域,被终年难化的冰雪所覆盖。
“掌门师叔祖,咱们到了?”叶玲珑兴奋地喊道,引来其他所有弟子站到船头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