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最欣赏我像他吧。”叶无道玩笑道。
“贫嘴。”
杨凝冰莞尔道,这对活宝父子。
凝视着那块祟脂白玉背面的玄奥梵文,她柔声道:“他说他最欣赏你对在不同棋局中地自我定位,这一点。他自认比不上你。”
“奇迹奇迹,老头也会夸人?!”叶无道故意装出错愕的表情,不过他说的确实是实话,叶河图这辈子何曾畏惧过谁?何曾敬重过谁?除了妻子杨凝冰和儿子叶无道,何曾在乎过谁?
“你爸也许小事糊涂,大事更糊涂。”
说到这里杨凝冰自己都有点忍俊不禁,随即正色,“但他看人真的很准,我最先执政市委十多年用人不说几百,起码也有几十个。他对他们地评价无一失算,这么多年,我手上落实的政策。其实多半出自他手,他做官的话……”
“肯定是个被无数人称颂的大贪官。”叶无道不忘讽刺这个跟他亦父亦友的老爹。
“其实他可以做得很好很好,我不否认,他比我优秀很多。”杨凝冰伤感道,眼神有点恍惚。
有多少人。能够闯下紫禁城风波,令整个太子党元气大伤却飘然离京?
有多少人,能够让他父亲虎将杨望真和元老苏存毅如出一辙的讳莫如深?
有多少人。能够将赵师道折服、视北京群雄如草芥?
杨凝冰不是傻子,跟这个男人朝夕相处二十年,不懂的是叶河图的心思,而不是不懂他手段的雷霆手腕的血腥。
“或许,爸已经做到最好。”叶无道喃喃道。
杨凝冰没有对此发表言论,站起身,若有所思地带着叶无道在党校内散步。
“中央党校每学期在校学员在150多,都是小班级制,我当年进地是校务委员会下的政法部。现在则是你两个舅舅都呆过的省部级进修部,远清和镇平也许这两年就有机会进入地厅级干部轮训了。其中这个校务委员会包括哲学、中共党史等七个教研部和国际战略研究所……”杨凝冰边走边介绍党校地情况。
“那个他就是现任的中央党校校长吧?”叶无道冷笑道,脸色虽然有点狰狞,却别有味道。
邪恶,拥有足够的底蕴,比善良更加充满诱惑。
人性本恶而已。
越民族的越强大,越本质的越彪悍。
“嗯,有点头痛,不过他断然不会在这种地方使手腕,他固然跟杨家恩怨纠缠,却是个值得尊重地对手。无道,记住,战场上兴许只有敌人,在如今的中国政治上,只有对手,没有敌人。”
杨凝冰告诫道,“政治上的阳谋才是政治家跟政客地最大区别,很多政客究其一生钻营阴谋却无法登顶,无非是对阳谋的理解不够深刻而已。能混到这个地步,谁都不会是傻子,玩阴谋再精明再缜密都是把别人当傻子的手腕,不算最上乘。”
“听妈一席话,胜读百年书啊。”叶无道拍马屁道,挽着杨凝冰的手,母子关系融洽而温馨。
“唉,现在也就只有你才敢拍妈的马屁喽。”杨凝冰感慨道,身居高位必然要有上位者的威严,尤其杨凝冰身为女性,自然需要足够的冷酷姿态,加上她的作风,下属没有谁敢跟她打马虎眼,兴许中国行政机构效率最高的地方就是杨凝冰经营十多年地j市那套市委班子。
“妈,跟你打听一个人。”
叶无道皱眉道,想起那个戴着玳瑁眼镜的苍老青年,在中央党校随意让陌生人进出的角色,偌大的北京,除去那些浸淫政界几十年的老家伙,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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