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绍闻言得意地笑了笑,觉得青奴这种亲密的口气让站在自己身后的几个朋友听见是相当长面子的一件事儿,至于为什么平日里屡屡刁难自己的青奴今天却突然这么给面子了,他一时还顾不上考虑。
当下他的口气也一下子亲密起来,“可不敢开这种玩笑,让殿下知道了我岂不要冤枉死!”
青奴又是一阵掩嘴儿低笑,她一笑那泥金的鸳鸯肚兜便跟着颤动不已,好像那肚兜下揣着两只肥腴美兔似的,看得薛绍不由暗暗咽了口唾沫,心说要单论这身子馋人,青奴可比独孤要高了不止一个档次,青奴这身子腴不露骨却又袅娜灵巧,实在是男主人必偷的极品侍婢。
“等将来本公子我把太平娶到手……”他忍不住心里开始胡思乱想。
青奴收起笑容正好见到他神思不属那一瞬间的表情,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不屑,眼珠儿转了转,顿时笑道:“现在我们公主可不在府里呢!”
“啊?不在府里?”这一声问几乎是连同薛绍在内的几个人一起喊出来的,薛绍突然有点慌神儿,“殿下她……她不在府里……去哪儿了?”
青奴风情万种的瞥了他一眼,“去接人去了?”
“啊?”众人又是大惊。这什么人还要公主殿下亲自去接?阎老尚书已经来了呀?
薛绍毕竟是世家出身,心眼儿还是很警灵的,他只不过微微愣了一下,便把上半身倾过去,故作亲密地小声问道:“青奴姑娘,莫不是皇上要来?”
青奴却不吃他这一套,她身子往后退了小半步与他拉开距离,闻言不由失笑,“皇上?皇上日理万机,怎么有空儿过来呦,我们公主是去长寿坊接一位大才子去了!动用的可是皇上钦赐的那半副銮驾哦!”
说完了她狐媚地笑笑,这丫头就是这样,说乖巧的时候便甚是惹人疼爱,说妩媚的时候便顿时风情万种,说鬼机灵的时候却又一下子变得古灵精怪。
“用了銮驾?去接……一位才子?”薛绍此时心里不由砰砰地跳得厉害,掌心里霎时涌出一层黏糊糊的薄汗来,“呃,青奴姑娘,恕我孤陋寡闻,那长寿坊……好像住的都是些下里巴的贫民,哪里来的才子?我为何从未听说过长寿坊还住了一位大才子?他叫什么?”
青奴一脸惊奇地看着他,这表情让薛绍觉得好像自己很无知。
“吓,贫民里就没有才子了?反正我们公主说他是,那他就肯定是,你要觉得不是呀,那就找我们公主理论去!”她一副既刁蛮又娇憨的模样儿说道,然后眨了眨眼睛,却又笑道:“哦,对了,你问那个才子叫什么名字啊,他叫萧挺,字子枚,只不过是长安县学里的一个学生罢了,说起来他的地位跟您薛公子是没法儿比的,而且他们家里穷的……唉,但是我们公主就是认为他是才子,还不惜出动銮驾去请他来赴会,就这,人家还不定肯不肯来呢,你说咱们又有什么办法?”
说完了她再也不理已经惊呆了的薛绍,转身袅娜地往亭子里去了。公主殿下不在,她作为府中女官总要代殿下过去向阎老尚书等几位大人致一下意的,总不好冷落了人家。
但这时,亭子外面可是炸了锅了。青奴的话一出口就被不少人听了去,这下子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后花园里的才子们便一锅粥似的声讨了起来。
“什么?公主殿下亲自去接了?还动用了銮驾?那小子谁呀,这架子端的也太大了吧?”
“就是,他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县学的学生罢了,今天到场这些人,哪个不比他身份高,他凭什么要公主殿下亲自去接?”
“殿下也真是,像这种人扔给他一张请柬只怕他都笑得三天睡不下觉去了,还用亲自去接?”
“就是,而且还动用了銮驾,自从这半副銮驾赐下来,公主殿下自己一年也用不了两次吧?”
“这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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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其实蛮喜欢显摆的,之所以一年也用不了几次銮驾主要是嫌太麻烦了,再说了,这两年她更喜欢女扮男装的出去逛着玩儿,相比于坐銮驾的威风八面,她发现自己逐渐的更喜欢自由自在了。
銮驾到了地方停下,两个侍婢弓着身子撩开车帘,一身华丽宫装打扮的太平探身出车,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道路两旁跪了一地的士兵与百姓,然后便是傻乎乎地站在那里的萧挺的眼睛。
老百姓们虔诚的紧,对于代表着皇威的銮驾,他们确实是诚心诚意的膜拜,没有任何一个人敢抬起头看看这銮驾里走出来的人是谁,至于是整副的銮驾还是半副銮驾,更是基本上没有几个人分辨的出来。
在他们看来,坐銮驾的人,那就是神仙。
这位神仙娉娉婷婷地踩着小几子步下车来,两个侍婢跟在身后拖着曳地的长裙防止这华美的裙裾沾染到尘土。
老夫人坐在独轮小车上,自然也没有跪下,此时她和她的儿子一样,正傻乎乎地看着如仙子一般袅娜行来的这位平公子。
她走到萧挺跟前,见他还是傻乎乎地看着自己,不由得抿着嘴唇儿一笑,“你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