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挺闻言不由一笑,心说这个小丫头实在是太傲气了。他转过身抬头往路边看,前面不远处就是晋阳的青羊观了,想到昨晚青奴跟自己说明天就是英国公李的嫡配夫人七十大寿了,他不由得笑笑。这时那几个挺胸腆肚的牙兵正正走到观前。
这些日子下来,他自认对牙兵们的了解已经不逊于他们牙兵自己对自己的了解,他在等待的,是一次机会。
“本官要进去拜会一下晋阳长公主,劳烦你们二位在外面稍等吧!”说完了他转身便冲着那几个牙兵走过去。
独孤凤一愣,心说不是巡查吗?怎么改成拜会长公主了?
离得远远的,她只看见萧挺走到那几个牙兵们面前,也不知说了几句什么。就见那些牙兵们的腰杆儿挺得越发笔直,那看向萧挺地眼神里说不出是崇敬还是期待。
她冷哼一声,却是不由得想,他要跟自己赌,他怎么就有那么大把握?难道说。奶奶告诉我地话还能有错不成?
说话间的功夫,已经看到萧挺与那几个牙兵错身而过,冲着青羊观过去了。独孤不由得想,晋阳长公主可是公主殿下的亲姑姑,而且是个出家持道之人,真不知道他去拜访长公主做什么。不过一想也不难明白。就他那个性子,还能有什么好事
当下她不由得啐了一口,这个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混蛋!
人家可是姑侄呀!“呀,师傅你穿这身衣裳真好看!”
随着红尘的一声惊叹。有一抹羞红不由得悄悄爬上晋阳地脸庞,她看着自己正值妙龄的小弟子怯怯地问:“真地好看吗?”
“当然!”小红尘唯恐她不信,硬是拉着她要往外走,外厢处有一面巨大地铜镜,前两天刚命人拿去磨了,正是亮的发丝可鉴地成色,等着美人对镜梳妆呢。
晋阳反手扯住红尘,不太敢去照,一个穿了十几年道袍地人突然一朝换上艳丽的女装,心里总有一种做贼似的感觉。总是觉得不敢见人,甚至不敢见自己。
但是她心里到底还是犹豫,因此力气太小,被红尘猛一用力,便给拉出去了。
“喏,师傅你看,可漂亮不?”红尘伸手一指铜镜,晋阳的目光乍碰乍离,扭过头去不敢看,三十六岁地女人了。还能漂亮到哪里去!
红尘不依,非得拉着她看,她坚决背过身去不敢看,但是过了一会儿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可能到底还是女人的爱美之心占了上风,她小心翼翼地转过头去,却顿时看呆了。
只见铜镜内映出一个高裙束腰,酥胸半露的美丽女郎。她穿着滚金边的柳红色锦绫抹胸。外罩泥金羽黄薄纱衫子,下穿高腰泥金撒花百褶宫裙。更兼发髻高耸,乌黑油亮几可鉴人,看去活脱脱一个气质高贵而又娇柔妩媚的娴雅仕女,直是说不出的风流蕴藉,道不尽的高贵典雅。
晋阳倏然掩面,又是喜又是羞。她突然发现,似乎自己还没有老到不敢见人的地步!
只是现在这副打扮,却哪里还有一个出家女冠的样子?
她呆呆地看着镜中的绝色女子,不由得迷惑起来。难道说出家修行十几年之后,自己竟然还是喜欢着俗世中地红红绿绿脂粉铅华?
不过是一忽儿的功夫,那些年少时的迷离梦想似乎重又活泛起来一一的掠过脑际,然后,便是一个人的笑脸被不断放大,不断由模糊变为清晰。
她突然想到那一夜醒来后腿心里那种黏腻腻潮乎乎的感觉,顿时猛的一阵心跳,低下头来不敢再看镜中的自己,低低地道:“还是……穿道衣去吧,咱们是出家人呢!”
明天就是义母的七十大寿了,此前这些年她都是带上一本自己手抄的道德经做寿礼,过去也只是给义父义母行了礼拜了寿就回来,连寿面都不留下吃一口地。
只不过今年是红尘这丫头自己想穿那些俗世中好看的衣裳,便借着这个机会鼓动着她也穿上宫装去拜寿,免得穿着道袍过去清清淡淡的,影响了老人家过寿的心情,而且这丫头很可能是蓄谋已久,说话的功夫便把还不知从哪里弄来的两身华丽的宫装拿了出来,说明了一身是给师傅的,一身是留给自己地。
晋阳不知怎么就被她给说动了,羞羞答答地换上了这么一身衣服,红尘看着眼馋,正准备自己也穿上呢,却又突然听师傅说不穿了,当下哪里会愿意。她拉着师傅的手告诉她有多漂亮,但是晋阳却丝毫都不为所动,很快便把外罩地那泥金羽黄薄纱衫子脱了下来。
红尘情急,又实在是想不到其他的办法,不由得灵机一动病急乱投医,“师傅,您穿着这身衣裳要是让那萧挺看见了肯定也夸好看!”
晋阳闻言手里的动作蓦地一顿,只堪堪把那衫子脱下来挽在手臂上,便愣住了。
“他会觉得好看?”她心里一紧,怎么都狠不下心来把手里的薄纱衫子抛开。
红尘见了顿时眼前一亮,当下赶紧道:“当然了,师傅您是没发现,就算是您穿着那道袍的时候,萧挺都盯着您看得挪不开眼珠子呢,又何况是现在您穿上这身衣裳那么漂亮!”
“啊?”晋阳闻言吓了一跳,不由得伸手抚着胸口,眼睛几乎不敢看自己的徒弟,只是开口结结巴巴地问:“他……盯着我看过?”
“嗯!”红尘无比肯定地点点头,“当然!”
晋阳低头良久,然后抬起头来,再次打量起了镜中那个千娇百媚倾国倾城的绝世姿容。
此时的镜中女子上身只穿了一件抹胸,将两瓣白皙丰嫩的香肩和一大片雪腻馋人的白美胸脯都露在外面,看去竟是香艳无比,似乎让人闭上眼睛就能回忆起那晚梦中那个与年轻男子颠鸾倒凤的饥渴女子从胸口处溢出的撩人shēn yin。
她蹙眉,镜中人也蹙眉。她的手指从性感的锁骨与丰润的胸脯间滑过,幻想着如果是那双妙笔生花的手抚过这里,不知道该是什么感觉。
“哎呀师傅,您就别犹豫了,您看,这多好看呀,整天穿着那道袍,一万年都是一个颜色,穿的烦也烦死了!”红尘说着从她手里夺过那泥金羽黄薄纱衫子,拿在手里理了理想要再帮自己师傅披上,却突然听见外面有脚步声。
然后便是一道熟悉的声音想起来,“红尘,我来了?你师傅呢?”
红尘听得愣了一下,然后突然蹦起来老高,也顾不得先帮自己师傅把衫子披上,便撒腿冲着门口跑过去,“萧挺,你怎么来啦?我跟师傅正说你呢!”
听到是萧挺的声音,晋阳心里不由得一颤,等她看清红尘手里拿着自己的衫子跑过去时,呼吸都不由得为之一顿,然后还没等她想动手找件衣服呢,便觉得肩膀与胸口处luo lu在外的肌肤好像突然就变得滚烫起来,她愣了愣,心尖儿发颤,不知为什么突然不想转身回里间穿衣服去,倒好像是自己竟然巴不得就这样被萧挺把这不该看的全看了去似的。
咬了咬牙,她正要折回里间取了衣服穿上,至少不能就这样半裸着让萧挺看见,但就在这时,门已经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晋阳只觉腿心里蓦地一热,似乎有一股暖流不受控制的喷发了出来,然后她便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一丝力气,想走,也走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