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到现在为止,小臣还想不明白他为何不选择把这件事向皇后娘娘。还有李敬业等人点透,而选择了自己单qiāng匹马的站出来做这么一件事,上这么一道奏折。但是小臣可以肯定的是,他这么做,确实没有第二种可能,就是为了掌握住财政!”
这一番话听得太子李弘眉头紧蹙的同时也不由得连连点头。
这时,那周昌又道:“以小臣看,那萧挺虽然也不简单。但他毕竟年轻,又不曾在户部等地方学习过这些事情。所以,他这个主意定然不是他自己想出来的,要么就是他背后有人指点,要么。干脆这件事就是有人授意他去做地!”
“授意?”李弘紧蹙着眉头,苦思不解,旋即却又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指着周昌道:“你是说……这是母后她……”
周昌微微点头,李弘一坐下,自言自语道:“怪不得,怪不得……早上上朝的时候,我冷不丁地看了母后一眼。当时就觉得。她看奏折时候的那个表情……不对呀!不对,不对。很不对,当时……当时她似乎是微微的笑着的!吃惊么。倒是也有,但更多的却是笑!我看的再没有错,就是这样!”
那周昌闻言淡淡点头,眼中似有星光闪动,旋即他却又一笑,道:“虽然如此,殿下还是不必担心……”
“此话怎讲?”李弘不解地问道。在他想来,既然这件事是母后主导地了,那自己岂不是又要坐看那萧挺成大功,将来还要吃他的瘪?
反正在母后手底下,自己还从来没赢过!
那周昌闻言微笑,道:“不管这件事是萧挺自作主张,还是由皇后娘娘授意地,总之他要做这件事,等着看哈哈笑的,可不只是咱们!”
“哦?”李弘也是个眉眼挑通的,闻言当即品出了一丝味道来。
那周昌继续道:“这些日子以来,据小臣的观察,觉得皇后娘娘门下那几位大人,他们内部,可是不怎么和气呀!”
“别地先不收,单是小臣瞧着,就觉得那武三思刘之,还有许敬宗等人,跟那个萧挺可都有些不怎么对付,这其中许敬宗还好说,尤其是那个武三思,小臣看他们虽然表面上和气一团,其实背地里,那位武三思大人倒好象视萧挺为眼中钉肉中刺,随时都想要除之而后快似的!这样一来,不管是萧挺,还是皇后娘娘,他们要做这件事,首先要面对的,倒不是咱们这边,而是来自他们内部的一些纷争了!”再有,那李敬业虽然跟萧挺是同穿一条裤子的,但英国公李却是个老狐狸呀,这种事情,他虽然不会反对,但肯定会在一定程度上约束他的孙子,所以,这萧挺要做这件事,立刻就变成了孤单一人!如此一来,他纵是有皇后娘娘在背后做支撑,殿下您又何惧之有啊?”
“说白了,您且安心看戏就是!而且,等什么时候那萧挺自己露了破绽出来,您倒也不妨出手再往下推他一把,让他死得更难看一些!”
李弘当即听得两眼放光,忍不住哈哈大笑,“周先生真高人也!听了你这一番话,本太子心中忧虑顿时尽去!”
“那本太子就暂且冷眼旁观,坐看萧挺之死期!”
萧府大门口,面对着冷冷清清空无一人的街巷,萧府的一众门子家奴下人小厮,不由一个个地傻了眼。
此时那门房地管事不由想,会不会是自己府上摆出的这个态度太过矜傲了一点儿?所以把那些家伙们逼急了?于是集体地退场了?
再一想,不会呀,能这么光明正大的来送礼地人,哪个不是脸皮厚到一刀砍不出血印子来的?对于这种人,自己府上的架子越大,他们就会越发恭敬才是,怎么可能掉头就走!
他们要是有那个气性,就不会这么死乞白赖的送礼了!
再说了。就算是间或有这么一个两个有气性的,一看连送礼都要看人脸色,保不齐就一扭头走了。但是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一走就走个精光啊!
现在这可怎么好?原本热热闹闹车如流水马如龙地大门口突然一片死寂,走的干干净净,连个牲口都没留下,这待会儿可怎么向青奴姑娘交差,少爷要是问起来。又该怎么向他交差?
想到府里那青光溜滑的大板子,那管事就一阵子地腿软。站在门外街道上左看右看,就是不敢进府去报信儿,这时候那路那边过来一辆马车,管事的一脸希冀地看着那边。心想这回哪怕是个七品的小芝麻官儿,自己也一定拿他当大爷捧着。
好歹剩下一个,也好问个为什么不是?不然死了都不知道是因为什么,那多冤枉得慌?
等那马车到了近前,还没等怯怯的管事过去招呼,果然见那马车停了下来,当下他心里一喜,差点儿就要跪下给人家磕个头。当即他赶紧迎上去。满脸带笑的招呼那车夫,“劳您驾。您府上哪里?这车里坐的可是你们家老爷?兄弟再动问一声,贵府老爷现在何处高就?”
“咳……”
还没等那车夫回话。随着一声咳嗽,车帘子从里面被人掀开了,一个身穿常服地中年人从车里钻出来,看那衣着打扮,倒像是位有些身份的,当下那管事地态度越发恭敬。
但这时候,却突然听那人站在马车上摇头晃脑地道:“走了?人呢?这刚才不是还有好些个人在这儿乱哄哄的吗?”
“呃……”那管事的闻言一脸尴尬,刚迈出去的步子又不由得缩回来半步。
“走了好啊,走了好啊!哈哈,老话儿说得好,三十年河东莫得意,三十年河西不用急!你们萧府,也终于等到这河西地时候了?”
那管事的听这话里好像不是意思,顿时连那脸上的笑意思儿也都撂下了。这时又听那位语气尖酸地道:“好,好,西得好!哈哈哈哈!”
那管事的这会子才算是肯定,人家这是来看自家哈哈笑来了,顿时便要撸胳膊挽袖子,这时那位却又突然收起了脸上笑容,弯下腰俯下身子看着站在车旁的管事,问:“这位老兄,我怎么觉着,你们府上这好像在刚没几天的得意吧?这要按三十年来算,你们这还没东起来哪,怎么就又河了西啦?”
“你!……”那管事的让他给气的几乎当场吐血!
这时那人却又是几声大笑,袖子一甩,一边钻回车厢一边道:“走!”
那车夫该是早有准备地,闻言顿时鞭子一扬,马车飞奔了起来,纵是这边萧府管事连带着几个下人小厮反应过来想打人家,却也已经是追不上了。
吃了这一番挖苦,当下众人情绪更是低落,最后还是一个年龄大些有些体面地老人儿凑过去跟傻乎乎的站在街上地管事说,“早晚免不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您还是赶紧的进去回了吧,好歹地也能让青奴姑娘和少爷他们赶紧去打听打听这到底是为什么,别咱们不说,少爷再吃了人家的暗亏!”
那管事的闻言先是面色不虞,却是越听越觉得有理,连带着那“伸头一刀缩头一刀”的不吉利话也不跟他计较了,这就要往府里去回给青奴姑娘定夺,却又突然看见路那边一辆马车迅速奔来。
因了方才的教训,此时那管事的不由站住了,直到那马车停下,李敬业从里面走出来,他是认识李敬业的,这才三两步的迎上去,那声音听起来就跟要哭似的,“小公爷,您可得为我们家少爷作证啊,这是有人要陷害我们家少爷呀!您看看,您看看,一顿晌午饭的功夫儿,人全跑啦!这一定是……”
“闭嘴!”李敬业急得嘴上都起了泡,一说话腮帮子就疼得打哆嗦,当下却还是忍不住训斥道:“不许胡说八道,这不是人家在陷害你们家少爷,是你们家少爷在自毁!”
说完了也顾不得什么官仪不官仪的了,他忍不住拿袖子往脸上扇了扇,心想萧挺这家伙还真是惯会把天捅个窟窿的!
见那管事的愣着不动,他不由气得当场就想踢他一脚,但是想想这些人可都是公主府上过来的,他到底还是忍住了,只是道:“还愣着干什么,你们少爷在家不在?还不快进去给我通报,就说我李敬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