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子。才有一个当值地内侍。也是皇后娘娘素来亲信重用的一个。才轻轻地在旁边叫了她一声。娘娘。皇后娘娘……”
“啊?……”皇后娘娘闻言蓦地醒过神儿来。
看她并没有要发怒的样子。那内侍不由得松了口气。笑着道:“娘娘。您还没吃东西呢。这饭菜都凉了。要么。奴婢命他们拿回去热一热?”
皇后娘娘微微叹了口气。“不必了!”说着。她端起面前的酒杯来。酒到口边。却又突然停住。转身问那个内侍。“你说。本后是不是老了?”
那内侍闻言心里不由得打了个突儿。旋即赶紧低下头。“娘娘您开玩笑了。您是大唐之母。天上星宿下凡。您怎么可能会老呢!”
皇后娘娘闻言无奈一笑。又把酒杯递到嘴边。轻轻地抿了一口。刚才看着自己地女儿狼吞虎咽的。皇后娘娘一时高兴。就已经喝了不少。到这会子腮边还泛着一抹酡红呢。这一口喝下去。顿时又把刚才那酒劲儿给勾了出来。此时看去越觉面带桃花。
“不老。怎么可能不老啊。太平都那么大了!”
说完了。皇后娘娘莫名其妙的感慨了一句。“催人老的除了儿女。还有江山呢。本后怎么可能不老!老了。老了。五十多岁啦!”
她突然转过身来。看着身后一个宫女。“以前你帮本后拔掉的那些白头发呢?都放哪里了?去拿出来。今儿本后得闲。要好好的数一数。本后究竟有过多少根白头发了!”
那宫女闻言看看皇后娘娘。扑通一声跪下。“娘娘。您千秋永岁。年轻着呢。刚才公主殿下不是还说。您看起来也就是三十来岁。其实叫奴婢们看。刚才您跟公主殿下坐在一起。不像母女。倒像是一对姐妹呢!”
皇后娘娘闻言先是一笑。“你这张小嘴儿。倒是挺甜的。怪会说话儿的。好了。别跟月儿那个丫头学着贫嘴了。快去把那些白头发给本后拿来吧!”
这时。那宫女闻言不由得磕头如捣蒜。“回禀娘娘。那些头发。那些头发。奴婢以为您是不要了地。就都给。都给……丢了!……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求娘娘恕罪!”
“本后的头发。你居然给丢了?”皇后娘娘先是愣愣的出神。口中似乎在呢喃着什么。而那宫女。却是一个劲儿的跪在地上磕头不已。
过了好一会子。见皇后娘娘一直都没有说话。那宫女才停下了磕头。跪在地上抬起脸儿来充满恐惧地看着皇后娘娘。这时。皇后娘娘慢慢地用手撑着案子站起来。叹了口气。道:“罢了。拉出去。杖毙吧!”
殿内所有人闻言栗然。那宫女更是一下子便晕了过去。
皇后娘娘一抬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放下杯子便朝堂外走去。便走便慢慢地道:“看朱成碧思纷纷。憔悴支离为忆君。不信比来长下泪。开箱验取石榴裙……”
李敬业焦急地萧府前厅转着。刚才一听说萧挺还睡着觉呢。他差点儿连鼻子都气歪了。眼下又被晾在这里等了好半天。他心里这可是好一通憋屈。
本来这两天门下省里的那些事儿就不怎么让人省心。他都跟来济勾心斗角了好几个来回了。心里正烦着呢。又赶上萧挺这档子事儿。让他心里越发的不自在。
就说今儿中午。下了早朝之后。他是火急火燎回到省里。把手头上的事情处理个差不多了。连午饭都没来得及吃。这就匆匆忙忙地赶过来了。
他李敬业这是为了什么?还不就是因为萧挺是自己的兄弟。他看着他手里这些到处冒泡的糊涂事儿心里着急嘛。可萧挺倒好。居然是一点儿着急的意思都没有。都这功夫了。外边都烧成火焰山了。他居然还有闲心思歇中觉!
真是服了他了!这小子的心肝儿肺也不知道是什么铁叶子打出来地。怎么那么禁得住烫啊!
说实在的。要不是因为这是萧挺。要不是因为他是自己的好兄弟。这要是换了哪怕随便一个什么人。就冲他这副尿不拉屎的闲散态度。他堂堂的小公爷、中书侍郎要是还在这儿撅着屁股伺候他。那就是孙子养的!
李敬业茶也不喝。在前厅里走来走去。正等得不耐烦的功夫。突然听见外面有脚步声。本想一掉头迎出去。先揪住衣衽吼他小子两句。但是想了想。他还是冷哼了一声双手背后。也一副事不关己地样子。就那么背对着门口等萧挺进来。
“呦。大哥。你这是怎么了?谁把你给气成这样了?”萧挺一进来就问。
本来还打定了主意绝不轻易开口。也吊一吊这小子地胃口。让他尝尝着急上火是什么滋味的。但是听了这句话。李敬业还是忍不住蓦地转过身来。
“谁气地?除了你还有谁?”他三两步走到萧挺面前。拉着他的手就要往外走。“走。走。走。你自己到你们家门口瞧瞧去。等你瞧完了。咱们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