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过后,我和索瑟回到学校,人们叫我“卖校贼”和“傻子”;叫索瑟“卖校贼”和“花痴”。
我发现我的魔力竟奇迹般的增大到“隘”级学生才能达到的地步,但却没有办法用出来,因为我的精神完全无法集中。我一想使用魔法,随着咒语的念出,头就巨痛,聚集的魔力就四散分开。而我一用中级冥想术似乎回到那天,通苦就再次重现。
索瑟有些不同,我感到他魔力也增强许多,但他似乎引不起元素的共鸣。最主要的是他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每天都在寝室里呆呆坐着。以前爽朗的大笑完全消失,他的脸也变成了蜡黄色。
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看我的目光都带着极度的轻蔑,敌视,每当我走过草地,练习魔法的人总有人奇怪的“失手”,甚至有刚才还在冥想,静坐如枯木的人也会突然跳起,加入“失手”的行列。
那天遭受的痛苦使我对他们万分的害怕,我感觉我是如果是一只老鼠那他们就是猫。重复的痛苦使我对这些人产生了一种极度的恨意。我一次次在梦里将他们乱扁,但醒来却发现我毫无能力。我开始痛恨以前在上课时看,我痛恨以前在老师们讲闪电球魔法的咒语和使用心得时我在睡大觉。但现在一切都迟了,没有一个老师愿意给我讲解。我每天都看见卡勒和郭剑身上有不同的伤,他们没告诉我怎么来的,但我知道一定是卡勒听到说我和索瑟坏话时冲了上去,而郭剑不可能旁观。
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我被雷声惊醒。看着腊黄色的索瑟的脸,看着卡勒和郭剑因全身的伤口在睡梦中痛苦的不停的翻身,我冲了出去,我游过初春里的寒冷刺骨的河流,定定的站在那里。
“我要有实力!!!!“
我在深夜的河边狂吼,声音凄厉,回荡在天空。
“我要怎么办?”我大声问自己。
“我不比他们有天赋!。”
“我没他们有基础!!”
“那几个天才没日没夜的学,我没这个体力!!!“
“他们有老师们的指导,我没有!!!“
我开始沉思。
(即使我的精神力马上能够集中,以我完全不会的《高级冥想术》也不可能有增长。那样我在魔法控制上占不了便宜。)
(即使我现在的魔法力不低,以那些较强的人对冥想术的领悟,他们的魔法力迟早会超过我。)
(更别说我现在最强的魔法不过是二级的初等防电术,这又有什么用?)
我苦笑。
(那几个天才,男的个个身强力壮,女的身材曼妙苗条但体质奇佳,承受大量魔法力的的能力比我强的多,摆明了为将来学禁咒打下基础。)
(看来我只有冀希望于奇迹了。)
我想起我的《奇遇学原理》。
这是我唯一的希望。
而在益隆唯一可能实现的奇遇只有b类。
我决定学习古文。
第二天清晨,我来到益隆市图书馆。图书馆位于益隆市郊外,建筑群都有数百年的历史。主楼是一个丁字形高大建筑,青砖白瓦,共有5层。一圈深黄色高高的围墙环绕着整个图书馆,上面是各种雕塑,青藤爬满了围墙,只是间中露出围墙的深黄。图书馆内有一块广场,上面长着绿油油的春天的草。馆外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整个图书馆在这片绿色中有一种飘逸出尘的感觉。
这是我国西部最大的图书馆。馆中藏书超过百万,现在有的所有语言的所有书籍除魔法教材〈中级以上〉几乎应有尽有。冒险者公会把按地方出的每个月一期的售价高达5个金币的任务简报免费送给图书馆。该报把全国最有利可图的10大任务和当地的一些大大小小的任务都列举了一遍。是冒险者获取高额奖金的情报来源。所以图书馆的期刊阅览室经常被破产的流浪冒险者所塞满。
我路过那间人声鼎沸的公共阅览室,在咨询了图书馆总服务台的女孩后,向顶楼的奇文类书籍阅览室轻快地走去。很久都没有人看我的目光没带着轻蔑和敌视了,我非常感动。我当时紧紧握住女孩的手说了一大通赞誉。没注意到女孩在我问那间阅览室时忍住笑的样子。
毫无疑问,这里是整个图书馆最安静的。清晨的阳光从巨大的落地窗户穿了进来,把数十个书架的侧面都照的亮亮的。大书架是楠木做的,涂着暗红色的漆,显出一股庄严的味道。地上大青石的地板光洁明亮。
来到管理台前,管理员正伏在桌上,她穿着麻布做的粗糙宽大的初级管理员袍,她瀑布般乌黑亮丽的秀发自然地披散在桌上,让人看不到她的脸,她右手枕在下面,玉脂色的左手还握着一本书,正甜睡着。
我曲着右指敲了敲桌面,她醒过来。没抬起头,冷冰冰地说:“有事吗?”我从没听过那样难听的声音,这声音我想就是魔兽发出嚎叫也不过如此,定了定神,我问:“你们这儿有用上古文明的文字写的书吗?”
“有。”
“能带我去看看吗?”
“不行!“
“那能给我说说在那儿吗?“
“自己找!”接着再也不理我的问话。
(这简直是两种服务态度嘛)我想,(不过这里的人是不是少得可怕?怎么只有我和这个管理员在这里。)想不通原因,我摇摇头。开始大海捞针似的搜寻。
忙了一天,我比着图书馆的现代各族常用语言大字典,〈该字典厚达三公分,是全大陆无数魔导士与各族长老们共同编著,是最全威的字典>没找到一本应该是上古文字的书籍。我认为上古文字因该是那本现代各族常用语言大字典上找不到的字。
我在黄昏时离开,
管理员竟还在伏着睡觉。
回到寝室,难得的睡了一个好觉。我在夜晚里想起那个管理员,我发现她的睡姿回想起来竟有一股无比强裂的诱人的感觉,宽大丑陋的初级管理员袍在她睡着的时后贴着她身上勾化出来的曲线是我不曾见到的妖艳,带着勾人魂魄的力量。我渴望见到她的脸。这样迷人的身材的拥有者会有什么样的娇容是我在想象里勾化不出来的。至于我的力量,不管怎么说,只要真有古文书,那我就有希望。
连续五天,我挨着一个个书架搜寻,终于在到图书馆的第六天下午在39号架上找到大大小小二十来本破烂不堪的古文书。而管理员依旧睡着觉。真有古文书!我觉的我的希望就在眼前,我轻快地回到寝室,身上挨的几个闪光球也觉得不象平时那样疼痛。
第七天,同样的时间,我来到同样的地方。她还在同样的位子以同样的姿势睡着同样的觉,我同样没看到她的脸。我拿起一本古文书,找了一个可以眺望到远处起伏的清山的地方坐了下来。我抱来许多大字典,看了一个上午完全没有任何进展,我以为那些字在那麽多的大字典上一定可以找到对应的翻译,才发现结果不如我想的那么乐观:没有一个古文字找得到翻译。希望快要破灭,对力量的渴望使我怒火焚烧,我跑过去,用拳头死命地敲打服务台,我问到:“这种字的字典在那儿?”
她伏着头,冷冰冰地说:“不知道。”
我更怒,吼到:“给我把头抬起来,你给我看看这种字再说!!!”
她身体明显一硬,然后狂抖起来,象是在用尽全身的力气按捺什么,最后象下了什么决定似得,说:“你肯定想看我的脸?”
我吼到:“别他妈的给老子装美女,就是你是一个天使,我也不会看你!!!”
她缓缓抬起头。脸上蒙着灰色的轻沙,露出一双眼睛。一刹那间,我只看到她的眼睛。那双眼睛就是用最好的魔法蓝宝石做成也绝没有那样清澈明亮,那蓝色就象天空可以不停的变幻,比最美的湖泊还要清澈宁静,而现在含着泪花,我觉的我被她的泪花吞没,我的怒火立刻消失。
当我透过轻纱看清她的脸时,我急退三步,重重的撞上身后的书架,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更情愿我是中了幻术。
她脸上红黑相间,黑色的是一条条的皱纹,象火山凝固了的融岩,给人一种无比坚硬的感觉,红色是一个个大的胧泡,此时都还在翻滚,血水还在脓泡中流动。更可怕的是那血水似乎要把我吞噬进去。我一时间呆住了。
等我清醒过来,她已离去。我才发现我把我身后的一行书架都已撞倒。各种各样的图书散落了一地,怀着复杂的心情我把书架一个个用力的扶起,将图书全部寨了进去,干完这一切,已是黄昏。光线逐渐暗淡,我不知不觉中产升了一种恐惧。我快步的离开这间房子,恍惚看到一个书架后黑影一闪,我吓的快跑起来。在我跑下楼的时候,在脚步的回响中,一个声音在说着什么,我最后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了下去,快到底楼的那间人不少的期刊阅览室,听到里面人声鼎沸,我平静了下来。透过窗户,我看见许多破产的流浪冒险者已经横七竖八躺了一地在睡觉,另外一些则大声的谈着话。
一个穿着流浪魔法师袍的人懒洋洋的斜坐在对着窗户的一把椅子上,他头发亚黄,夹杂着一点黑色,脸色微微显的有点苍白,象是三十出头,但他的眉毛已经全白了,眼光中更露出一种老年人才应当有的那种久经风霜的睿智。看见我在往里看,这个流浪魔法师露出微笑,对我说:“不进来坐坐?”我就象碰上了老朋友一样说:
“不了。“
夜里,我无法入睡,我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我想到我对那个图书管理员的表情,我当时的行动,一定伤了她的心,从她的泪水中可以看出这伤害还很重。我想起我和索瑟·李,卡勒·多格,郭剑被全校的人持续不断地伤害,我觉的我应该道歉。我又想起那个流浪魔法师,我确信我重未见过他。但他为什么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呢?
第二天,我来到那间奇文书籍阅览室,依旧很静,她还在伏着睡觉。
我走到桌前,我对她说:“对不起。”“我叫罗宾·瓏,我们可以认识一下吗?”
她抬起头,平静而又冷淡地说:“没有什么对不起,我长得丑得可以吓死人,我知道,你没有必要同情我。”
我站在桌前,看着她的眼睛。从我的眼神里看出我真诚的道歉,她说:“你想用那种字的字典?”
我递上一本古文书,她看了看,从她的桌子中找出一本手写的册子。对我说:
‘那种古文字就只有这么一本可以对照翻译的册子,别损坏了。”她接着睡觉。
我说:“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她不理。
我笑着说:“看你那么喜欢睡觉,一定很懒,就叫你懒妹吧?”
她一下站起来,把手一伸,愤愤地说:“还来!”
“你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就还。”
“暗夜·磒星,还来!”
“刚才只是开完笑的哪!你要生气的话,打我一下也行啊。”我把手册紧紧握住,藏在身后。
暗夜悻悻坐下,接着睡觉。
这本手册微微泛黄,字迹不太清楚,但看的出暗夜很珍惜。暗夜把每一页已经卷曲的页脚细心抹平,又在手册中快要消失的字的地方添上了娟秀的字。
我对着这本手册,看着那一本古文书,用起我几年都没动过的笔。
时间的流逝总在人的不经意间,尤其是当你全心投入一件事时。窗口的树叶从春天的嫩绿到夏天的橄榄绿,再到秋天的金黄,而现在已开始落下,冬天快要到来。
我与暗夜逐渐的熟悉起来,这里的书明显吸引不了常人的兴趣,十天半月没有陌生的人来,而陌生人进来之后,暗夜总会站起来问他们要找什么,大部分陌生人都象我那天一样吓的目瞪口呆,少数极镇定的都会马上离开,我为暗夜感到难过,而暗夜却似乎早已习惯,甚至把吓走人当成了一种乐趣。过了一段时间,我觉得暗夜的脸不象第一次见到时那样嚇人,她脸上的血水已经干涸,脓泡也变小,减少,浓黑的皱纹也似乎在软化她的声音也渐渐变成了正常人的声音,我为发生在她身上的变化感到高兴,她自已也很喜悦。
在除我之外,只有那个流浪魔法师常来,他是暗夜的叔叔。他叫我称呼他为卡洛。卡洛走过许多地方,他学识渊博,讲话风趣,谈起各地的奇闻异事来总让人不知不觉中融入了进去,我认为他更适合于做一个吟游诗人。卡洛常常讲一些故事,喜欢把故事讲到一半就叫我猜结局,开始时我总猜测不到,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渐渐越猜越准。而这时暗夜总是在旁边静静地看这我们,她的眼光里带着鼓励,当我猜中的时候,她的眼光中又显出笑意。
我近乎疯狂地学着太古文字,将那本翻译手册完全记住。那二十几本古文书有诗词;有食谱;有谋略。我觉得当我看过一本书后,用书中的一些想法去猜卡洛的故事非常有效;有一些奇怪且从未听说过的事,又有几本写学生的生活,我觉得其中一些非常有趣,那些上古学生不象我们一样要麽学剑术;要麽学魔法,他们学一些没听说过的怪东西。
当我将手册还给暗夜的时候,暗夜的眼神里似乎闪过一丝难过,然后平静地祝贺我。
有两本书我认为非常深奥,所以我把这两本书读了很多遍,其中一本叫《道德经》,另一本则是一种太古的修炼方法,叫《太极拳》,我一直在每天早上练它,太极拳并不能增长人的魔力,但我练了之后,发现我的头痛日渐减轻,最后神官们束手无策的一冥想就头痛的怪症不治而愈。我练它的时候总可以静下心来,这时候我再进入冥想的境地就可以使我的魔力产生远远超过中级冥想术的效果。当我练起太极拳,我似乎就能把握到周围元素的流动,似乎能融入周围的精灵。
《道德经》很深奥,我看懂经上的字,看不懂它的意。
深冬终于到来,那些书我已将它们融会贯通,但《道德经》却始终在似懂非懂间。我认为我再在图书馆呆下去,已不会再有所突破,我坚信我所学的已给我带来力量,那这力量的是大是小,就得让我去试一试。我一如往常地在早上练完太极拳后,中午吃饭时我看见暗夜似乎有话要说,就问她有事吗?而她摇了摇头。我也没有再问。
傍晚,在收拾好我所看过的书之后,我向暗夜说:“暗夜。”
“嗯?”
“我明天不会来了。”
“你有事?”
“不是,书我已经读完。”
暗夜似乎早有准备,但她还是难过的没有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