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四个站成一排大声吹着口哨,跺着脚大拍巴掌。
芸儿远远看见,跑了过来,“哥哥在这儿?“又摇着我的手问:“今天总有任务了吧?芸儿都等了四天了呀!”
海伦跟着过来,惊讶芸儿会跟我这个全校师生都看不起,又卖校又不学无术的人这么亲热。海伦想拉开芸儿:“芸儿妹妹,这人不是个好人,别理他!”
芸儿甩开海伦的手说:“不许你说哥哥的坏话!”
海伦有些尴尬,不甘的说:“学校同学都这样认为呢!你雷伯伯也这样认为呢!”
芸儿大声说:“我不管!我喜欢哥哥!哥哥是好人!你们都是坏人!”
感动于芸儿毫无保留的信任,我吻了吻她的额头。
芸儿小脸一红,接着灿烂的笑起来。
周围的人感觉到我们这儿气氛不对,看以前被他们扁的人在放肆地吹口哨,拍巴掌本就不爽。现在我们与校花海伦似乎有了争执,海伦的追求者抓住这个他们认为的好机会站了出来。
几个贵族张口就骂:“你这些个贱民,想挨打了吗?”
芸儿对他们反击道:“你们才是贱民嘞!”
被皇室说出这个对与皇室而言正确的话,几个贵族立刻哑口无言,满脸通红。
我和郭剑他们都看出对方眼神中的坚定,然后不约而同地点一点头。
我拉着芸儿的小手说:“芸儿,你和索瑟哥哥站在旁边,看我们把他们打扁。好不好?”
芸儿点点头说:“哥哥加油哦!”
还没等我说话,卡勒就跳出去说:“你们有种的就和我单挑!”我看他想在芸儿面前表现表现,也只好由他。
一个幻术系的贵族站了出来,这小子叫瓦洛,还兼懂一些召幻系魔法,据卡勒说是幻术系“秋”级的第一高手。是海伦的有实力的追求者之一。
卡勒看见他出来,不禁有些紧张。一直练太极拳使卡勒的精神力更易集中,幻术发挥更迅捷逼真。他的幻术因此实力大涨,但看见以前一直远胜于他的人站在对面,卡勒还是紧张的手心发麻。
学生们围成一个大圈。
两个人开始念起咒语。
咒语声结束后,中间空出的场地出现了一些大大小小的怪物。十来个傀儡和豺狼人和几条双头蛇。
瓦洛大笑道:“人人都会的虚幻双头蛇你都敢拿出来现宝!你分辨得出幻影和真的土傀儡吗?哈!哈!哈!”
卡勒一怔,绕场狂奔起来,后面跟着一个笨重的傀儡。卡勒开了魔法师刚念完咒语就逃跑的先河,众人先是诧异,又大声嘲笑起来。另外几个傀儡,豺狼人还在原地笨拙地扭动,明显是假的。
卡勒绕圈跑着,口里还不停辱骂瓦洛,终于把他骂火。瓦洛追了上去,看见脚前有一条双头蛇,心想是卡勒招唤出的幻影,也就不以为意,径向着卡勒追过去。却被那条双头蛇绊到。卡勒转身冲过去对着摔得发晕的瓦洛,照着脸上狠狠一脚,将他踢晕,又跳在瓦洛身上,不停踩着。
所有幻影立刻消失。那个土傀儡呆站着化为一堆尘土。
绊到那家伙的是一条大枯枝。卡勒接受了我的忠告:幻术最好能利用四周的环境。
众人一直在为瓦洛喝彩,突然看见这个变故都张大嘴愣在那儿。
卡勒看着脚下踩着的瓦洛,一阵狂喜,竟手舞足蹈起来。我和郭剑赶紧把他拉开,免得他失心疯了。
被郭剑平时的隐藏实力骗住,为了在海伦面前露露脸,几个魔剑系的人从人群中走进场子。这几个人对视一眼,竟还谦虚起来:“何兄你歇歇,让小弟上吧!”
“卫兄你上吧!”
“不不不,方兄还是你先请!”
我和郭剑忍不住大笑起来。
郭剑走上一步,冷冷地向他们依次用食指点了点,然后用大拇指做了个向下的动作。
几个还在谦让的傻子立刻将郭剑围住。
芸儿嘟着小嘴,打抱不平:“不公平!几个打一个!”被小女孩一说,几个傻子还难得的红了红脸。
我轻松地笑着说:“没关系,郭剑哥哥会让他们跑都跑不及。”
芸儿眨眨大眼睛,相信了我的话。
郭剑剑不出鞘,就挥舞起来。一改魔剑系所教的凝结斗气,发出电光,再劈、挑、刺、挥。
那几个人被扯进了一个无形的大漩涡,漩涡吸走了他们的斗气,拉动他们的身体。他们本能的挣扎起来,却更象是一个个在风中打着转的木偶。
郭剑在学剑上的天份让我叹服:一个月就能将太极拳用于剑法,还悟出了自己的心得。
在那几个人还在不停地打着转时,郭剑收手而立。
何兄,卫兄,方兄等等还转了十来圈才停下来,晕头转向的瘫倒在地。
刚才卡勒击败瓦洛,众人只是认为瓦洛运气不佳,而现在郭剑剑不出鞘,口不念咒就轻描淡写地将这些魔电系较强的人全部放到,不禁大吃一惊。不少人想起以前经常用闪电球打我们,都慢慢往后站。
海伦看着我们若有所思,眼神中带着疑问。我知道她已发现我们就是那晚在河边的人。
我对芸儿说:“对吧,芸儿。”
芸儿拍着小手,高兴地说:“是哦!这个哥哥好利害哦!”
郭剑听到放声大笑。
我微笑问芸儿:“你想不想看哥哥出手啊?”
“当然想啊!”芸儿期待地说。
“那好,你们站远点。”
我有一种新领悟的魔法从未施出过,因为它必须有强大的魔法力才能用出,而以我的魔力还不足以用出。
看我的眼神,他们都明白我想借此一试。
他们带着芸儿在我一再示意下走出人群,远远立着。
我站在中间对那几个想退又不愿在海伦面前丢脸,脸色发白的贵族说:“不用害怕,我不还手。”
听到这句话,这几个贵族又神气起来。
他们开始念动咒语,在他们快要念完时。我身形一动,到了他们中最强者身边,伸手握住他的肩膀。
咒语完成,几个闪电球打在我身上。
电流通过防电术外的一层导电层流过,将我握住的人击晕。
果然如此,这几个人为了击到我,连会伤及自己人都不顾。这种防电术是我新创的,一般防电术所有魔力都放在抗电能力上,但我没把所有的魔力用在上面,而是在抗电层上加了一层导电层。这种防电术需要有精准的魔法控制力,那恰恰是我所擅长的。
看挨上闪电球的人完全没有反应,他们中的强者反而倒在地上发抖。 剩下的几个贵族不知所措。
我走过去又握着另一个人的肩,对他们说:“快继续啊!”
被我抓住肩膀的人露出个比哭都难看的笑容说:“我们认输了,行不行!”
我环顾一眼,看见周围的目光大都是惧怕,一阵怒意涌起:当他们比你强的时候,他们会不须理由疯狂打你来展现他们的“能力”。当他们发现你比他们强的时候,就会向你求饶。
我用极其轻蔑的眼光环顾四周,又用更轻蔑的语气对围成一个大圆的人群说:“你们全部都出手,照样能让你们全爬下!”
人群被我的挑衅所激怒,很多人开始大骂起来。
我口气强硬地说:“不想动手的都离开!”
陆陆续续有人走开,大部份是女生怕新衣被弄脏,有些是以前就从未伤过我们的。有的站在原地是想看看我这个傻子被击倒。一半以上是想趁人多出手教训教训我。
海伦没有走,我看她一眼问道:“怎么?你也想掺和?”
海伦一笑,说:“你实力是很强,但要与数十个人同时交手恐怕一样会很惨!你只要道歉,我可以请他们原谅你!“我回以冷笑,将抓住的人推到,在原地打起太极拳来。
看我极度蔑视他们似地做起饭后运动一样的动作。人群开始念起咒文。
数十个闪电球打在我的身上。
不停在我身边游动的电流开始侵入我的身体,撕动我的神经。一般人遭到这样的打击,防电能力会立刻丧失,而我却能在痛苦中维持住防电层。防电术外层的导电层蓄积的能量还不足以使出我悟出的魔法,我藐视地对着他们大笑起来,好让闪电球来得更猛烈。
海伦念出了高级防电术,一个光盾出现在她身上,海伦大声说:“够了!”
在他们施出第二波闪电球之前,走上来挡在我面前。
我对她的行为无法理解,施出新悟魔法的诱惑使我不能停下来,我一把掀开她,海伦退了几步,怔怔站着,从来没有男生会这样对她。
第二波闪电球打了过来,我觉得快被撕裂,各种电流在身上乱蹿,渐渐在我的打着的太极拳的引导下汇成了一个大光球,魔力已多得快控制不住。我使出魔法,光球变成一道以我为中心的圆形电弧,击穿空气后向四周扩散,电弧急剧地由粗变细,消失在空气中。但在电光到处,象镰刀割麦子一样将人群割到,然后将右边桌子近处的美食掀飞,绞碎后高高抛起。海伦挡在我左前方,那段电弧将她的防电光盾击碎,剩下的电弧在将她击出几米后消失。
我呆呆站在原地,看着还在天空中的食物慢慢落下,地上躺着的一大片人,脑子一片空白。
芸儿不停地摇着我的手让我清醒过来。人群不停穿梭着将受伤的人搬上马车,送往神庙。老雷脸色铁青的站在人群中大声呵斥着。
索瑟一脸苦笑地说:“罗宾,是不是太过了?这样…………”
卡勒神色怪异打量着我说:“罗宾,你是人还是怪物啊?”
我只有苦笑说:“这魔法我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强。”
郭剑镇定自若地说:“人伤的都不太重。”以郭剑的标准只有连复活都困难才叫重伤。
深吸一口气,定定神,我伸了个懒腰说:“算了,都过去了,走吧。“
※※※
本来将那些整过我们的人好好教训一顿应该让人开怀,但那些无辜者在地上痛苦的呻吟却在耳边响起。使我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牵着芸儿冰冷的小手离开草地后,我问她:“哥哥打伤那么多人,你认为哥哥是坏人吗?”
芸儿坚定地说:“哥哥不是故意的,我相信哥哥!”
我再问他们:“我是不是太过了?”
“人群中有些以前没惹过我们,你把他们给误伤了。”郭剑说。
“是啊,海伦当时还想帮你挡一挡,让你和他们住手。”卡勒惋惜地叹了口气说:“可怜一个大美女被打你成重伤。”
“芸儿,你和这些哥哥去逛街,明天来找我,好吗?”我说出了寝室的位置。
芸儿温顺地点点头,她明白我今天情绪不高。
(芸儿天真可爱,一定可以与他们玩得很高兴。)
※※※
我想找个人说说话。暗夜,她给我知己般的感觉,让我一下想到了她。
来到图书馆时,月儿从厚厚的云层中羞涩地露出半边脸。寒夜里的月亮给人一种清冷的感觉,斜斜挂在天空,将一层寒霜似的月光铺洒在大地上。
大门紧闭,我绕图书馆走着,在后面找到了一棵靠近围墙的大树,翻了进去。
(她有可能已经睡下了,不过好象听她说过她晚上不睡觉。如果她在睡觉,那就静静的离开;如果她没睡,那就吓吓她。 )
我脱下靴子,无声地走进阅读室。
在对着大门的窗口边,我看见了暗夜。
暗夜手按在窗台上,对着窗外的月光站着。
从背后望去,月光洒在她的黑发上却象被吸收了一样,没有任何反光。她的黑发就象一道通向另一个世界的通道,要将一切吸进去。她还穿着简陋的管理员袍,但她的曲线就象一种来自地狱最深处的烈火可以将人完全烧尽。如果说梨子给人的诱惑是在你心中点燃一把火的话,那暗夜简简单单的站在那里就能把这火从你的心直烧到天地间。
我一时呆住,手脚都似麻木,象是被施了最高级的定身术。我觉得心跳比学校敲的大钟还响,即使那钟声可以远远传出十来里。我的神智无比清晰,但人却动弹不得。
“哎,”暗夜一声叹息。
我的心一下好痛。
“看来他不会来了!”
“暗夜在等谁???!”妒火将我彻底吞没,我身体僵硬,说不出话来。一直以来我只把暗夜当成朋友,但现在却涌起无穷的妒火。这妒火就象毒鞭不停地抽打着我,我想转身而去,但身体却被鞭打的不能动弹。
暗夜对着月亮说:“刚才门口的身影是那样的象他,但我知道他绝对不会这个时候来。”
“他进来就问有没有古文字的书,我就感到好奇。从来都没有人关心那样的书。想试试他是不是真想看到古文书,就没有告诉他。他是那样的专注,执着的找着书,一连找了六天。”
“不知为什么,我从对他好奇变成了想见到他。我没有象吓唬其他人那样去吓他,还特地蒙起一层面纱。他找到那些书,我为他准备好了叔叔的笔记,我想他用得着。”
“但他却那样凶狠地要我抬头去看他,我生气地抬头吓呆了他。在书架后看着他恢复过来,仓皇跑开,口里不自觉地对他说了声再见,但心里充满了绝望。从来就没有吓走的人还会回来。”
“第二天,他回来了,还向我道歉。喜悦把我彻底侵占,他无赖地问我名字,我装做平静地告诉他。”
“每一天与他相处都过得那样的快。”
“他终于学完了想学的,打算离开。我知道再也见不到他了,虽然早有准备,但还是忍不住哭起来。但他告诉我有空就会来看我,我心中充满了希望:他是一个说话就会做的人。虽然知道有一天会见着他,但为何等待的每一刻都如此漫长!”
我怔在那里,暗夜说的人是我,竟是我!!
我与暗夜度过的每一天都平淡如水,但暗夜无声的关怀,脉脉地凝视,伴随着我在这儿的每一天,那种知己般的感觉让我们的感情流入了地下。但每一天相处的融洽和默契就象一条条强大的支流注入进来,当听到暗夜的话,这河流又出现在我眼前,我发现这感情的河流已浩如烟海,奔腾如瀑,我被这河流冲走,而且是心甘情愿。
我走过去,只叫了一声:“暗夜……”就定住。
暗夜先僵在那儿,后又想逃开。
我从后面一下拥抱着她,每一寸相拥的地方都让我蚀骨销魂,我将她转过来,暗夜低着头。
我用手抬起她的头,她脸上的疤痕还在,但我已不在意。
我吻上她岩石一般坚硬的嘴唇,将我的爱意传了过去。
她眼睛里有惊喜,有羞怯,有不信,有憧憬,最多的是浓得要将我融化掉的爱。
“我爱你!!”
暗夜的脸上突然被一团银光包住,银光下一团团黑色的雾气象是在拼命反抗,最后终于不敌的逸去。黑气蹿上天空,化做一团团黑云,布满天空,黑云深处传来一阵阵凄历的不甘的嚎叫,向东而去。
月光又洒了进来。
我再次被暗夜的容貌所惊呆,比上次更大的惊奇震撼着我。
海伦的美已是人间的极致,而暗夜此刻的美绝不属于人间。
我没看过天使,但坚信暗夜就是天使,而且是最美的天使。一切的美都汇聚在她脸中,清纯、无瑕、圣洁的定义最完美的解释就在我的眼前。
暗夜看着我,脸上是比朝霞更美丽的羞红,娇嗔道:“怎么呆住了?”
我一下又吻上暗夜,这次她的唇比水更柔软,以前我认为蜂蜜是最甜的,但现在比起暗夜的唇,蜂蜜简直就是黄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