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姚谦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时，两个太监忽然站了起来，“真真是冥顽不化！今日我们告辞了，让姚员外你再仔细思量两天，后日我们还要来谈这笔买卖！”</p>
姚谦闻言松了口气，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且先把眼前这关过了，故而像是送瘟神一般送走了两个太监。</p>
等姚员外送完客人回转，却冷不丁的看到方应物已然站在自己身后，不知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从屏风后面出来了。</p>
“莫非你在里面......睡着了？”姚谦问道，七八年来首次对方应物的职业素养产生了怀疑。</p>
方应物却望着两位太监消失的街口若有所思，半晌才道：“我看这两个公公有古怪。”</p>
姚谦赞同的点点头，“有古怪。”</p>
方应物皱眉道：“究竟古怪在哪里？”</p>
姚谦赞同的点点头：“古怪在哪里呢？”</p>
方应物恍然有所悟，以手加额道：“原来如此！不过这个古怪能说明什么？”</p>
姚谦赞同的点点头，“这个古怪能说明什么？”</p>
方应物收回目光，瞥着姚谦道：“我要问你！”</p>
姚谦嘿嘿笑道：“方贤弟有话但讲，我洗耳恭听。”</p>
方应物便反问一句道：“你说这两个公公是不是贪财之人？”姚谦把握十足的答道：“必然是！”</p>
方应物便道：“两个为钱而来的贪财之人，到了你这儿，对你威逼呼喝一下午，然后分文不取的离开，你不觉得古怪么？</p>
就算谈不成买卖，但他们完全可以顺手从你这里敲诈几两跑腿银子，不然岂不白白出宫一趟？可是他们为何又不做？”</p>
姚谦猜测道：“也许他们看不上这几两罢。”</p>
方应物嗤之以鼻的说：“采买大事，自有宫里的大人物把持，油水也都是大人物们的。他们两个只是跑腿小角色而已，能落下几分？怎么会看不上跑腿的银子？”</p>
最后方应物总结道：“所以，他们必定有别的意图，是银子之外的意图！我猜测，八成与汪直有关。”</p>
姚谦大惊道：“不会罢？我只是做买卖的商人而已。”</p>
方应物解释道：“你是打着汪直旗号通行关内外，如今生意做得如此大发，有心人很容易便能注意到你。而宫里来人如此古怪，除了意在汪直，还能有什么理由？”</p>
姚谦喃喃自语道：“我只是做买卖的商家而已，哪能想参与宫里宫外的角力？”</p>
方应物不客气的说：“趁早觉悟罢，世上没有如此单纯的买卖！自从你借了汪直旗号那一天起，你就该有这个心理准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