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近乎半裸的女子从软榻上起身,扭着腰肢走到方应物身边,在他耳边悄声道:“小哥儿,你若不与奴家欢爱一场,有人反而不高兴的哟,还是嫌弃奴家颜sè不够?”
方应物愈发古怪,万通的心态究竟是怎么回事?不玩他的女人就是看不起他么?
刚才他还觉得万通太轻信于人,莫非这就算是考验?果然是不同圈子不同人就有不同的玩法?
他一边想着,一边下意识道:“在下不需要侍寝,姑娘还是请回罢!”
美人突然伸出纤纤细手,在方应物下身掏摸了一把,随即了然于心,咯咯笑了几声。
“公子你口中假道学,底下这小兄弟却完全不听你的话啊。你们这种人,就是口是心非,明明很想,却非要假正经,虚伪之极啊!”
靠,连她这种人也敢嘲笑自己么!方应物突然爆发了,大骂一声:“不知廉耻的jian货!”
美人愕然,不曾料到这文质彬彬的公子突然如此失态。
方应物粗野的将眼前这女子推到床上去,也不管她姿势舒服不舒服,直接按着撕下了她的纱衣,又扯下了她的裹肚和小裤,不由分说挺枪就上。
“啊呀!”女子仿佛被捅了一刀,很配合的尖叫出声。
方应物格外用力气,狂风骤雨般毫不怜香惜玉,仿佛要将自己到京城以来种种压抑情绪一口气发泄出来似的。
是的,自从到了京城,既面临父亲坐牢的压力,又有世态炎凉的碰壁经历,还有面对权贵低头的无奈,心气很高的方应物总是有几口气不那么舒顺。
这连他自己也没想到,他本以为自己有足够的心理准备面对这一切。但真遇到时,才发现自己的心理并不如自己想象的那么强大,面对困境还是需要适应过程的。
这种无力的卑微感真是令人讨厌!连眼前这个女人也敢肆无忌惮的来笑话自己吗!
一直死命折腾了半个多时辰,身底下美人感觉要被蹂躏的散了架,实在想不明白这貌似文雅清秀的读书人为何如此野蛮,只好忍不住连连讨饶。好不容易才挨到了这位公子泻完火,并放开了她。
不知是发泄完了yu火,还是发泄完了心火,重新恢复了安静的方应物平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眼望纱帐顶部出神,想着自己的心事。
他身边的美人浑身酸软,正想就此睡去时,忽然听到方应物幽幽叹息道:“此身已被玷污,从今夜起不复清白矣,世间再没有纯洁了!”
美人脸颊抽了抽,强行打起jīng神,翻起身从方应物这边爬过去,摸了衣服要下床。
方应物嫌她动作太大,打扰了自己的清静,破坏了自己的感怀,不耐烦的问道:“你要作甚?”
那美人骂道:“老娘觉得你很恶心!不想再和你同床!”
若干年后,方应物名冠京师时,欢场中却有个奇怪的美人是小方大人的万年黑,总是大肆诋毁小方大人虚伪到令人作呕。
这让别人都看不下去了,但小方大人却总是大度的一笑了之,让人钦佩的很,称赞一声小方大人好肚量!
后话不提,却说次rì,万通起床后听到美人亲自禀报,便对方应物放了心。
他得意地笑了笑,又勾了一个君子下水,让这不懂风情的小菜鸟见识到了这花花世界是什么样子。
他最喜欢做的就是揭穿读书人道貌岸然的虚伪画皮。这样的人虽然最喜欢拿架子,可是一旦堕落起来,那比谁都要快!
话说回来,方应物昨晚若是继续推辞到了嘴边的美人,万指挥反而就不会放心了,这样的人不像是能够同道的!
连糖衣炮弹金钱美sè都不吃的人,必然是有自己坚定主意的人,谁敢为了一点不上台面的事情与他合作?
更何况请这种貌似情场小菜鸟的人玩了平时玩不到的美人,还是自己故意让给她的,必然对自己产生亏欠心理。起码这次老老实实帮着自己搞掉袁彬,应当是不成问题了。
万通不由得又生感慨,方应物还是弱了点,要是能把方应物的父亲如同这般拉下水,那才叫更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