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好戏,让整个剧组陷入了疯狂之中,刘振声的表演,那首与众不同的《道》歌,感人至深。
“慕白!慕白!”就在我久久不能平静的时候,杜月笙深一脚浅一脚地跑了过来,手里面拿着一张报纸,满脸的焦急。
“怎么了?”杜月笙平日里是个极为稳重的人,他这样模样,让在场的众人都觉得有些诧异,纷纷围了过来。
“开战了!开战了!”杜月笙挥了挥一下手里的报纸:“直皖开战了!”
哦!竟然真的开战了!
一帮人中,最关心的,就是我老爹了,一把把那张报纸给夺了过来。
这些天,老爹一直对战事极为关注,根本的原因,还是因为我的那个在吴佩孚手底下当兵的三哥蒋振武。
我挤了过去,看了看那张今天出版的报纸。
在针锋相对了几个月后,直系和皖系都按捺不住了,7月14日,两军在北京东西两面的京津铁路和京汉铁路线上的涿州、高碑店、琉璃河一带展开决战,吴佩孚亲自坐定指挥,麾下几乎所有的主力部队尽数压上,段祺瑞召开紧急会议,同样兵分两路迎敌,由徐树铮指挥东路边防军组织东线进攻,主力则放在了西线。下午,吴佩孚的西线直军遭到皖系军队的攻击,退出高碑店,东路双方厮杀甚惨,不分胜负。
《申报》的报道,写的很生动,读了如身临其境,扬扬洒洒,但是老爹看了,直皱眉头。
“写得太简单了!五儿,吴佩孚似乎有些不妙呀,西线被人打得挺惨,你看看,报纸上说东线的战斗十分的惨烈,死伤甚重。”老爹放下报纸,盯着我:“五儿,你三哥不会有事吧?”
看着老爹那样子,我就乐了。
“爹,你把三哥撵出去的时候,又是打又是骂的,怎么现在这么关心他呀。”
“刀枪无眼,刀刀枪无眼呀。”老爹也不反驳我,长长叹了一口气。
“爹,放心吧,战争刚开始,吴佩孚的受挫只是暂时的,我觉得他会是这场战争的真正赢家,至于三哥,他又不是一般的小兵,有人护卫着呢,应该没事。”我安慰道。
“但愿吧,但愿吧。”爹摇了摇头,连连叹气。
原本因为拍戏的好心情,由于这一张报纸,搞得我有些灰头土脸了,在拍完了下面的几场戏之后,一天的工作就草草结束了。
下山,回到了驻地,吃了夜宵,我坐在祠堂门口的台阶上发呆。
刚过了九十点,镇里人都早早入睡了,街道上闲逛的都是剧组的人,毕竟剧组里多的是年轻人,年轻人总是精力旺盛。
“师父!”顾嘉棠跑了过来,一头是汗。
“嘉棠呀,怎么了?”我指了指旁边的石头,示意他坐下说话。
这段日子,顾嘉棠的表现很让我满意,人很灵活,做事情勤勤恳恳,没有任何的滑头。
“师父,我觉得今天晚上有些不对劲。”顾嘉棠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喘着粗气道。
“不对劲?有什么不对劲的?”我看了看镇子,一切如常呀。
“早上我在镇里逛,就发现几个人鬼鬼祟祟的。”顾嘉棠凑过来,小声道。
“哦?”听他这么一说,我心里也紧。
现在时局动荡,什么人都有,兵痞流氓之类的,要是盯上了剧组,尽管有先前嘉定方面派来的巡查队以及青帮弟子的看守,恐怕也会闹出一些事情来。
这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
“师父,我们来了光里镇这么久了,镇子里的人我基本上都脸熟,可那几个人从来都没有见过。”顾嘉棠很是谨慎。
“会不会是周围的居民过来赶集的?”我宽慰道。
“一开始我也这么想,可我跟了他们一段时间之后,发现这几个家伙根本就不买卖东西,而是小心地向镇里人打听我们的情况,后来就离开了。今天晚上我一直在镇口守着,虽然没见他们再出现,可我这眼皮老是跳。师父,会不会有问题呀?”顾嘉棠担心无比。
听了他的话,我心里就纠结了。
“嘉棠呀,你把这事情告诉阿山和阿荣,让他们今天晚上加派人手,小心些,不要闹出什么事情。”我叮嘱道。
“知道了师父,我这就去。”顾嘉棠一骨碌爬起来,飞也似地跑开了。
唉。我长长叹了一口气,奶奶的,拍一部电影,容易么我?
“这么晚了还坐在这里,早点回去睡,明天早上还得拍戏呢。”身后传来顾洛然的声音。
“你怎么也不睡?”我伸过手,拉着顾洛然,让她坐在了身边。
“谁说我不睡,我马上就睡。”顾洛然莞尔一笑:“怎么,担心你三哥?”
我点了点头:“还真有点担心。我爹养了我们五哥兄弟,哥哥都不省心,爹也真是上辈子作孽。”
顾洛然笑着点头:“这一点,从你身上就看出来了。“
“怎么,嘲笑我是吧?“我一把把顾洛然抱了过来。
“你放开我!到处是人!”顾洛然又气又急,看着周围,直拍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