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话,又引起一番议论。
有厅警走过去,趴在关炯之耳边嘀嘀咕咕了一阵,关炯之听得很认真,点了点头。
“既然不同意调解,那这件事情我就无能为力了。这不是一般的诉讼案,牵扯到社会舆论,舆论的事情,我管不了,只能看事件的进一步展,不过,本官有句话在先,一般的抗议可以,如果有人处心积虑挑拨民众,当场大人,我不会客气”关炯之一拍桌子,他对面的那些社团的头头们一个个灰头土脸。
关炯之的秉公办理,铁面无私,那是在上海都是出了名的。
“不过蒋慕白,各个社团的要求我也不能不听,从现在起,你不能离开上海,随时听候庭审,明白了吗?”关炯之道。
“明白了。”我点头。
“那好。散了吧。”关炯之起身就走。
“主审官就真么完了?蒋慕白应该被关押他的电影公司该关闭”
“对,怎么能就这么完了了?”
社团的那帮人纷纷抗议。
“老夫是主审官还是你们是你们要是不服,可以向我的上级复议”关炯之冷哼一声,甩手而去。
这老头,更性格。
大厅里的人一哄而散,我和张静江等人走出了大厅,从后门出去,到了后面的花园,看见关炯之站在那里,换上了一身的长衫,好像在等着我。
“关先生”连张静江对关炯之都是客客气气。
“呵呵,我给这小子说上一两句。”关炯之走到我跟前,微微一笑:“我就料到你小子会拒绝调解,不错,老夫没看错人。那帮蠢材,一个个都是黑了心的。蒋慕白,你现在麻烦不小,老夫虽然帮你挡过了这一关,最要紧的,还得争取舆论,否则我也无能为力,知道吗?”
“多谢关先生”我躬身施力。
“好自为之吧。”关炯之拍了拍我的肩膀转身就走。
“关先生,我能问问,你为啥帮我吗?”我笑道。
“这个呀。”关炯之挠了挠头,一副老顽童的样子:“你既然是张仁奎那老不死的的徒弟,也应该叫我一声老叔了,不过他的面子我不一定卖,谁让我也喜欢聊斋,而且也喜欢《聂小倩》呢。哈哈,等这事情过了,别忘了你少我一张电影票。”
说完,关炯之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经过关炯之这么一折腾,这一天的整个下午,抗议声虽然充斥了上海,但是暴力事件却没有出现,不管是八股党也罢还是社团的头头也罢,都不得不卖关炯之一个面子。
冲突不生了,但是放映《倩女幽魂》的电影院门口,却是被抗议的人群堵死,在这样的压力之下,很少有人敢买票看电影了,即便是他们非常喜欢,我们的票房,自然一落千丈,反倒是商务印书馆的电影,此消彼长,开始火爆了起来,气得安东尼奥以及大华电影公司的人骂声一片。
好不容易挨过了一个一天,第二天一早,随着各大报纸的出刊,这场舆论大战,顿时上升了一个台阶。
《新闻报》《大公报》《华晚报》《时报》《时事新报》《民国日报》加上史量才的《申报》等报纸,刊出了来自大华电影公司一方的猛烈还击。
第一篇,便是我的那篇占据两个版面的大章,题目是《电影救国有错吗?》
这篇章里,先我就对任鹏年的观点进行了猛烈的批驳,以电影的理论,对他的影戏观波剥洋葱一样一层层批判,匹得他体无完肤。
“任先生虚活五十载,乃不知电影史电影,戏曲是戏曲,对电影冠以影戏之说,原本就是谬误!戏曲是舞台的艺术,电影则是镜头的艺术两者风马牛不相及电影的真理,在于蒙太奇,在于两个镜头之间的组合产生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这是电影作为一门新的艺术的根本原理!”
接下来,我用详细论述了蒙太奇等电影的基本原理,结合此时已经出现的欧洲电影理论以及欧洲和好莱坞电影的具体例子进行反驳,有理有据,这些原理,虽然在后世是最基本的,但是这个时代却是最先进的,估计不仅仅对于任鹏年,对于所有的国电影界的人士,都将带来最根本的震骇
不仅仅对任鹏年,对于欧阳予倩,我也进行了猛烈的还击,在区分电影和戏曲的起初上,更是一针见血地指出电影是电影,话剧是话剧,话剧和电影也同样不是同一门艺术,这方面的批判,同样是打通了话剧和电影的根本原理。
关于对电影本身艺术的定位问题,花去了我一半的篇幅,这是我必须要做的,不把这些错误的观念给打倒了,什么事情都不好办。
接下来,我把《倩女幽魂》的创作初衷详细地说明了一遍:“当今国,国家动荡,民不聊生,列强虎视眈眈,民众却麻木不仁。蒲松龄是个了不起的人,他的聊斋之所以昌盛不衰,乃是用鬼怪影射当时的社会,而《倩女幽魂》则是把当今之国,这个蝇营狗苟的世界,投射其,是一个缩影,一个寓言在黑暗之,在面临国破家亡的局面之下,除了奋起反抗,除了我们坚持心的那爱,那对这个国家这个民族的爱,不惧**,坚定地走下去我们才有希望”
在此基础上,我就开始对周瘦鹃、沈雁冰和郭沫若,猛烈开火了
###
第三更送上,今日万字更新,吼吼。
求订阅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