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奥柯尔就浑身不舒服,胸口像堵了扇墙,只是奥柯尔知道自己根本无法在大庭广众之下发泄,只好狠狠地吐了声:“让所有人回去!”就带头走了。
他的亲卫们当然知道怎么回事,可也明白就凭他们也不能如何,只好瞪了一眼那两个一脸高傲向老头们解释布告意思的康斯亲卫,无奈的离开了。
康斯这布告张贴後,再加上分散到数十个十字路口大声宣读的亲卫,不用一天工夫,就让整个津城的民众都知道这个津城护卫队的存在,虽然没有言明待遇到底是多少,但是单单一句等同驻军待遇这个保证,就足以让人双眼通红了。
驻军待遇啊,不但是包吃包住,而且每月还有金币可拿,更重要的是,出门打横走都没人管的,要知道在津城第五联队就是土皇帝!
这对於要么只能面朝黄土背朝天,辛苦耙食,要么只能穿山越岭,涉水过河,打猎为生的平民百姓来说,绝对是个巨大的诱惑。
至於当兵後会不会送命?
对於随时会被猛兽毒蛇山匪取去性命的他们来说,这根本不是值得考虑的问题,以前都不知道多想当兵,可惜第五联队名额有限,根本没法投军,只能作罢,现在出现这个好机会哪能放过?
而且他们对於这个津城护卫队可是非常有好感的,一种自家人的感觉在听到这名字时就出现了,所以不用多想,二话不说报名去。
原郡长府的大门处可热闹了,密密麻麻的人群把这裏围了个水泄不通。人群中除了从城外田裏跑回来的农夫外,还有得到消息刚从山裏风尘仆仆赶回来的猎人,当然也少不了给城中富户干活的夥计。
而除了他们这些够条件的壮丁外,还有一大批或陪家人而来,或看热闹的城中民众,一下子就把这裏搞得人声鼎沸,喧闹不堪。
这样的场面,对曾在飞渡半岛跟著康斯招募过兵丁的康斯亲卫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几个亲卫甩起响鞭,唬得人群闭嘴後,敞开嗓门吼道:“报名的给我排好队,一个一个来!不然鞭子可不留情!”
被这么一吓唬,本来乱七八糟的壮丁们立刻乖巧的听令行事。
看到安静了下来,数十个亲卫立刻冲进人群一边喝令这些壮丁排队,一边把人群和壮丁隔离开来。而在待在大门一字排开的数张桌子後的亲卫,也拿起笔墨、铺好纸张,准备编写名册了。
本来亲卫们还想阻拦一下外表明显超过二十五岁的壮丁,但看到十个壮丁中,起码有五个超过二十五岁的,立刻睁只眼闭只眼,在记录名字家庭情况後,就把人放了进去。
看到如此轻易的入选,外面的民众忍不住蠢蠢欲动,不过在几声响鞭後,秩序又稳定了下来。
回到住处的奥柯尔虽然很不岔气,但由於想要知道康斯招兵的情况,还是出来站在校场观看。
看到康斯的亲卫没有任何挑选的就把壮丁收下,奥柯尔一行人脸色都是一变。
安达更是出声说道:“妈的,不是限定二十五岁以下的吗?看看这些人起码有一半超过二十五岁!他不会是想把整个津城的壮丁都收为手下吧?这样一来,我们还能招什么兵啊!”
列文则皱眉说道:“应该不会如此的,毕竟津城的所有壮丁起码有上万人,联队部不可能给他这么多名额的。”
“大人,我们怎么办?就算他不能招募这么多壮丁,但他也能把当中最优秀的壮丁收为手下啊!”安达急切的说道,虽然他没带过几天兵,但也知道精兵还是从精锐壮丁成长起来的,现在好壮丁被收刮一空,自己搞些残弱来有什么用?
奥柯尔没有说话,眼中光芒闪烁个不停。好一会儿後,奥柯尔突然说道:“你们说我投靠康斯怎么样?”
“什么!”安达和列文都被吓了一跳,怎么突然从招兵的事跳到投靠康斯这边来了?
安达立刻摇著脑袋:“大人,您是什么身分,怎么能屈居他人之下!这让我们如何自处啊!”
本来想开口的列文忍不住瞟了安达一眼,这家伙怎么会说出如此文诌诌的话来了?不过列文也没多去想,反而是有点谨慎的说道:“大人有这想法,是不是认为这个康斯前途深远,我们提早投靠可以获得更大的好处?”
奥柯尔苦涩地笑了笑:“其实也不算是投靠,只是投入他的阵营借势而已。你没看到康斯没怎么费工夫,就得到联队部许可这么大的兵权吗?而我们这边送上门去才得到三百名额,相比起来可是天壤之别。
“在这山匪猖獗的地方,这区区三百个名额根本没有什么用处,而且那康斯要钱有钱、要实力有实力,我们投靠他,说不定不用多长时间,就能趁机升上一级两级的。”
安达瞪著眼睛很是不服气,但他也知道现在大人的目标,就是拼命往上爬,抓取更大的权力,只好咂咂嘴不吭声。
而列文则明白,自家大人这段时间被那康斯打压得失去信心了。
其实事实上也正是如此。比亲卫,能力比不上。比装备,不用说,人家是一人三骑全套武器。而比势力就更是天坏之别,一开始是旅团长亲自设宴,师团长、省府长亲自招呼,就连来到这裏了,那古板的联队长也另眼相看,给的好处都特别多。
如果只是地位悬殊,那还没什么。可对方也一样是个少校,这就让大人心理不平衡了。
想到这些,列文小心的提醒道:“大人,对方虽然身分特殊,但现在的军衔和您一样是个少校,您投靠一个同级的军官,任谁都会疑惑,从而对您警惕,而且隐藏身分的康斯也不会接纳的,这等於是自曝身分啊。
“因此属下以为,大人您还是暂时发展自己的势力,等到对方表露真实身分後再作决定。如果康斯的背景真的很深厚的话,相信只要他一立战功立刻就能晋升的,到时候表示要投入他的麾下,也就不会引人注目了。”
奥柯尔脸色变了变,叹口气:“听你的。”
而安达则一脸愤怒的一擂掌,低声咒骂道:“该死的,为什么帝国还不发生内乱,我们还要这样偷偷摸摸到何时?”
“闭嘴!想我们全部灭亡吗?”奥柯尔狠狠地瞪了安达一眼,吓得安达忙低头道歉。
而列文忙打岔:“其实就算发生内乱,凭藉现在的实力,也翻不起什么大浪,还要积蓄力量才行。”。奥柯尔知道列文明的是劝说安达,但暗的却是提醒自己,想到自己居然要手下提醒,心中便是一阵窝火。
这种情绪一出现,奥柯尔立刻被吓了一跳,自己怎么会变得如此愚蠢了?以前就是哈巴狗都当过的自己,怎么现在会如此沉不住气,居然就因为这点小事而情绪激动?
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急躁的?思,是得到那份密报时开始的吗?奥柯尔立刻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如此烦躁了。
这感觉其实在遇到康斯的时候就开始出现,有这种妒忌的感觉很正常,要知道康斯年龄和自己不相上下,但却拥有强大的亲卫、无数的钱财还有广阔的人脉,自己和他一比,简直就什么都不是!
而在当时,由於认为康斯背景显赫,是靠父辈的庇荫才有这样的成绩,所以虽然妒忌,但也没有发作出来,甚至那时自己还非常自傲,因为自己完全是靠自己的坚忍和能力才获得现在的地位,也是靠自己的本事才保证族人能够存活下来。
为了族人,自己把尊严人格都舍弃了,更是花费了常人无法想像的努力和付出,而就是这些牺牲和付出,让自己可以傲视康斯这样的二世祖。
在和康斯交结时,自己就算是巴结他、恭维他,心中也是自傲的,因为那些成就不是康斯自己努力获得的。
可是,这样的自傲,在进入津城时刚好获得的那封密信後彻底消失,自傲完全变成了自卑!
是的,自卑,虽然不承认,但奥柯尔是知道自己心情的。这个时候奥柯尔有点恨自己的秘密情报网效率怎么这么高了,从第一次见到康斯到进入津城,时间才过了一个月不到,从京城打探到的情报就传了过来。
但看到情报时,自己整个人都傻了,这个康斯就如安达所说的一样,一开始完全是个小兵!
然而这个小兵凭藉元帅绞杀曼陀罗盗匪园时建立的功勋,一下子便成为了元帅亲卫师团的少尉军官,然後就被调往负责防御草原的二十军团麾下,担任大队後勤官。
一看这就知道康斯不知道得罪了谁,被打压了,因为一个没有靠山的後勤官,绝对是没有前途的。
可谁想到,草原兵突然大举入侵,而康斯所在大队也不知道怎么同事,尉官以上军官全体擅离职守,弄得康斯一个少尉後勤官轻易的掌控一个大队。
更奇怪的是,整个二十军团都被灭了,康斯这个大队不但没事,反而冲进草原,在草原大肆掠夺一番,接著安然无恙地横跨大草原从文西省回国。
这一巨大的功勋,立刻让康斯直接成为了少校。不过那家伙还是倍受打压,不但被下放到这裏的地方部队当个少校参谋,还被强迫在一块荒芜的领地上待上一年。
看到这些後,奥柯尔才明白,为什么康斯的亲卫会拥有肃杀之气,敢情是在大草原拼杀过的。
至於战马为什么如此优良、金币为何如此之多,应该就是在大草原搜刮的。
这一切都向奥柯尔表明,康斯根本没有什么背景,他的一切都是他自己努力得来的。一想到这,奥柯尔心头就一阵的窝火,他心裏清楚,自己虽然也是靠自己努力,但和康斯的白手起家不同,自己还是依靠了族人的力量。
更让奥柯尔心中妒火翻滚的是,被流放领地一年的康斯,居然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拥有了师团长和省府长这样的人脉,难道他投靠了某个权贵?按理少校这个等级的小瘪三,那些权贵根本不会理会的啊!而这点,秘密情报网根本没有任何消息可给奥柯尔作参考。
就因为这些,奥柯尔对康斯的妒忌是不可避免的,但是,奥柯尔不能把康斯的情况说给手下听,他不能忍受让手下知道,还有人能够白手起家到这个地步!
一旦让族人知道自己不再是同辈人中最优秀的领导者,那么自己的威望绝对会急剧下降的!而维持族人向心力的基础也将不再存在。
要知道,自己的族人就是因为自己这个族长的出色表现,才有重获新生的希望,如果这个希望破灭,那族人也失去了动力!
所以为了本族能重现辉煌,自己绝对不能让这事发生!
为了隐瞒康斯的身分,自己不但没有向任何人表露情况,甚至还命令秘密情报网,四处散布康斯是某权贵的私生子这样的谣言。刚才故意说投靠康斯,也是借列文的口重提康斯身分的特殊!
“大人,康斯来了。”
列文的低语,惊醒了奥柯尔,扭头一看,康斯带著相文和威杰,还有数个抬著几个箱子的亲卫走了过来。
奥柯尔回头看一下校场,发现就他沉思的这么一会儿工夫,校场已经站满了壮丁,再看看康斯亲卫抬著的几个箱子,忍不住想道:“难道康斯他们准备当场发钱来收买人心?”<div>